这下可惹了祸。当地那些以种烟为生的烟民们造反了,将他的住处团团围了起来。游县长不知如何是好。他百思不得其解,为何这样一个是非明了的事,做起来会这么困难?
幸好当地有一位头人,一直很佩服他的人品和学问,听说之后,马上派人来解了他的围。
父亲再次返回成都,向上级汇报了这一情况。政府官员不但没有表彰他,反而觉得这个人书生气太重了,实在是不能做官,再也不愿用他了。那位杜秘书长听了,也不好再去推举。
就这样,父亲离开了仕途,从此再也没有做官,而是继承了世代家风,重新拿起了教鞭。
好在乐山人民很看重他,他们知道他是一个好先生,是个有学问的认真务实的秀才,聘请他为乐嘉中学的董事兼老师。他就一直在那里教书,直到解放。
第四章 走向佛门
佛教传入中国后,分流出很多个宗。主要是教、禅、律、密、净五大宗。五宗里,以净土宗的修行方式最为简单易行,称之为易行道,因此也最为普及,通常只须念《佛说阿弥陀经》就可以了。它倡导的是往生净土法门,意即向往佛所居住的清净无染的世界。
隆莲从小受外婆的影响,外婆常念《佛说阿弥陀经》,是修的净土宗。因此隆莲最初发心学佛时,亦是修的净土宗。后来师从昌圆法师出家,昌老法师亦是净土宗。爱道堂名为“十方念佛堂”,亦是净土宗。但正如隆莲法师自己所说,三、四十年代往来成都讲经的著名大法师,多为密宗学派,他们学问深厚、戒行精进,深深地吸引着她,使她逐渐倾向于密宗学派。
近代佛学家太虚大师认为,中国佛学的特质是禅。但这一点在四川却有所不同。由于受藏传佛教的影响,密宗在四川始终占有一席之地。特别是在民国初年以后,藏传密宗在四川比较兴盛。其原因大概是四川与西藏相邻,不仅有较多的汉僧进藏学习密法,亦有许多的藏、蒙名僧来四川传播密法。
故隆莲在走进佛门之前,就已开始接受灌顶,修持密宗。但她并不强调这一点,她始终认为佛法是一味的,关键是学习其根本精神。因此出家前后,她都始终将弘扬人间净土视为己任。
少城佛学社
佛教最初传入成都的年代不详,大约是在三国时期。东晋以后四川比较安定,诸帝大都好佛,使其地方官吏受影响。当时益州(即成都)刺史即以礼佛而出名。这些条件便吸引了大批僧人入蜀。后1千多年几经兴衰,但仍留下了浓厚的佛文化传统。
成都的官吏和士大夫大多信佛,庙宇也非常之多。据史书记载,到清宣统元年(公元1909年),成都的佛教庙宇还有近二百所。最著名的是文殊院、宝光寺、昭觉寺、大慈寺。
到了民国初年,成都的佛学又开始兴盛,一些居士们发起的佛学社纷纷成立,仅成都市区就有六、七个之多。其中最著名的,是少城佛学社。
1916年,成都一些信佛的居士曾子玉(私塾老师)、黄肃方(佛学心理学者)、皮怀白(历任县长)、龚缉熙(军界要人)等人,创设了佛经流通处。后邀请重庆天宝寺方丈福元法师莅蓉,在提督街三义庙讲楞严经,收皈依弟子300余人。在此基础上,成立了成都佛学社。因社址设在少城公园,又称少城佛学社。龚缉熙(出家后名能海)担任经理。
当时四川著名的佛学家刘洙源从北京经科大学学成归来后,在成都自办了一所离明书院,教授古文和经学。龚缉熙(能海法师)就请他将原来的课余讲经处移到少城佛学社来。刘洙源先生欣然应诺,此后就担任了佛学社的说法师。他以其丰富的文学知识和卓越的佛学见解征服了大家,于是听经者日众。
此后佛学社一直以研究佛法、普和群伦为宗旨。那时学佛的居士,大多有较好的生活条件。因此少城佛学社客观上就成了一个达官贵人聚集的场所,学佛成了一种时尚。以后,几位做生意的居士又相继资助了一些钱,用来维持佛学社的开支,经常邀请一些著名僧侣来此说法。1924年大勇法师自日本归国后,也曾到此讲经。30年代后,法尊法师、王恩洋居士,还有西藏喇嘛东本均曾来此讲经。因此佛学社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场地,几把竹椅一个讲桌,但一些在成都颇有地位和影响的人,都成了这里的常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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