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就在虚云和尚发心率众重建华亭寺期间,滇省境内战火不断,散兵乱窜,流弹时有。那年到了秋收时节,附近百姓怕兵劫与战乱,吓得连田里收割稻子都不敢去。有见于此,虚云和尚仍发大慈悲,主动亲自前往附近军队驻地,与官长交涉协商,议定由华亭寺僧率百姓去收割粮食,军队不得骚扰。谈妥之后,虚云和尚又大开华亭寺山门,让附近乡民入寺共住,再由寺僧领着去收割粮食。这样一来,附近数村乡民蜂拥而至,华亭寺中陡增上千人,粮食十分紧张,没有办法,虚云和尚只好率领僧俗两众节食省粮。后来粮食少了就煮粥充饥。到了粮食告尽之日,僧俗两众就用糠和其他杂粮混煮,赖以度日。此时的虚云和尚,虽然已经是80多岁的老人了,但他却以身作则,和大家同甘共苦,乡民们见状很为感动。
进住华亭寺后,尽管条件十分艰苦,虚云和尚在主持修复重建殿宇的同时,每年如期启坛传戒,以戒法振兴寺风。自己又在方便之时,先后为四众弟子开讲《楞严经》等法宝。因而,声名远播,慕名前来瞻礼者甚众。就是这样,虚云和尚在华亭寺一住就住了10年之久。寺宇重建方才大体告竣,但诸殿内的佛、菩萨圣像急待重塑,经费的筹集又成了摆在虚云和尚面前的头等大事。
二、严肃规矩,重振鼓山道风
民国十七年(1928)夏,为募集华亭寺重塑佛像急需的款项,虚云和尚不顾自己已是年近90岁的高龄,毅然出滇,取道香港至上海,再折回福建。正好福州涌泉寺方丈达慧和尚往生,名刹主持乏人。当时兼任福建省府主席的海军部长杨幼京(字树庄)和前任省府主席方声涛听到虚云和尚回闽的消息,亲自率领地方官绅和信众,恳切礼请虚云留下来住持涌泉寺法席。虚云和尚想到这里是自己剃染与受戒之地,衣钵堂所在,更是历代祖宗恩师弘法之所,光大山门,重兴祖庭,责无旁贷。于是,虚云和尚依然是率徒一人,一笠、一蒲、一铲、一藤架,步行上了鼓山,执掌法席。
然而,入院之后,虚云和尚巡视全山,目睹鼓山已是今非昔比。寺院门外,杂摊遍布。进入寺中,寺僧懈怠,多失庄严,规矩扫地。而且,好端端的一座十方丛林,竟沦为子孙庙,道风颓败,乌烟瘴气,以至出现僧人剃度之后,受戒与否无人过问。热衷之事,倒是挂名比丘,捐金若干,即尊为首座,坐享尊荣;捐金略少,则名列知客,把持客堂,坐收襯钱。此风盛行,致使一寺首座多达百余人,就连知客也有八九十人。寺中规矩更是一塌糊涂,僧人在寺中私收徒众,子孙相续,结帮成伙,你争我斗,此伏彼起。寺中小灶比比皆是,私设伙食,习以为然。寺中禅堂徒有其名,除一二个老年僧人看管门户,好的时候坐上4支香,懒时连坐安息香的人都没有,更不要说坐长香和打禅七了。禅堂中冷冷清清,尘积灰堆。非仅如此,就连法堂、大雄宝殿之中,只是连日经忏,且不如法。在佛殿中央又建土台,拜忏之时,俗乐与梵音杂奏,白衣偕缁衲同嬉,令人难于耳闻目睹。整座寺院,成为赖佛图生者之所归。又因寺院地处福州近郊,加之风景秀丽,香火较盛,于是一般闻利而趋、裨败如来之徒却蜂拥而至。入寺之后,无视戒律,胡作非为,弄得整个寺院混乱之至。
晋院之后,虚云和尚首先整顿寺风,除旧布新。第一步整理制度,重订《僧人共住规约》、《客堂规约》、《斋堂规约》、《禅堂规约》等悉仿镇江金山寺,从严管理,屏除旧习陋规。不许任何人在寺内私收徒弟,以铲除子孙派系的出现。虚云和尚作为方丈,以身作则,遵守此规。接着严禁僧人在寺中私造伙食,取消小锅饭菜。常住僧人上至方丈,下及沙弥一律过堂。外来客人施主,由客堂接待,小寮供应伙食。第二步加强常住人员管理。对百余个以捐金而获首座尊号者,一律取消。当家、知客人选严加选择。从原有的七八十人中礼请5人为当家,5至8人为知客。落选者即为清众,各归寮口。全寺僧众各视情况,分属寮口,参加农禅,各司其事。加强僧值职责,肃风整纪,上殿过堂,出坡参禅,悉遵规制。如有违者,均按祖师规约处置。同时,虚云和尚亲自礼请江苏镇江金山寺后堂堂主月霞法师为鼓山首座,兼职主持禅堂。又礼请江苏苏州岩山灵岩寺慈舟律师前来主持戒律学院,教习毗尼,垂范众僧。恢复僧众每月黑白布萨诵戒制度。僧众除老弱病残者外,每日参加农禅修持。每年春初,全寺修忏摩法,共拜万佛忏半个月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