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琳国师很庄严的推辞道:
“陛下!你这样做法是违背佛制的,当初教主释迦牟尼佛以太子身出家修成圣果,各处云游行化,也只有三衣一钵随身,你给我这些东西,除成为累赘外,我带了有什么用?”
“不!”顺治皇帝解释道:“我不是要你携带这些东西,这只要命令随从的人负责就好了。”
“随从的人?我要随从的人去做什么?我是行脚,我是方便弘法,很多人跟着我只有骚扰地方。”
“那国师究竟带几个人侍奉?”顺治皇帝像是很不解似的问他。
“依佛制三衣一钵就够了,不要别人随着我!”玉琳国师坚决的,庄严的回答。
虽然玉琳国师坚决的拒绝顺治皇帝的美意,但顺治皇帝,为了国师的荣耀,怎样也不承认玉琳国师的做法,玉琳国师不再讲话了,顺治皇帝只得怏怏的告退。
第二天,玉琳国师悄悄的离开皇宫,怎样的走法,大家都不知道。顺治皇帝供养的东西,仍原封未动,国师的金印,玉琳是随身带了。
顺治皇帝知道圣者的意志是不可勉强,他对玉琳国师圣洁的风格,更是敬仰。他并没有派人去追赶玉琳国师,但随即传旨,全国官吏如知国师弘法之处,要加以护持,并要随即奏报朝廷。
顺治皇帝挂念国师的心情,无时获释,一天,他在南方小国进贡的象骨折扇中,取了一把,御笔手书“如朕亲临”四字,想得知玉琳国师去的方向,就令人送去,在顺治皇帝的心中,以为他有了这把扇子,无论在全国走去那里,一定有很大的便利。
玉琳离开皇宫以后,就过着“一钵千家饭,孤身万里游”的生活,他不以尊贵的身份自傲,他没有摆出国师的架子,他仍和往常一样,一套僧衣、一双僧鞋,涉水登山,风吹日晒,他的足迹走遍大江南北,像闲云野鹤一样,有时到大丛林里挂单,有时在山间水边露宿。他知道自己年轻,他要从生活中磨炼自己。他也曾虚心的参访各方的大德长老,向他们求道问真,他也曾随缘的在各处说法传教,向众生普施法雨,但是没有人知道这一位庄重的僧青年,就是当朝的国师哩!
当然,也有不少人对玉琳国师的身份表示怀疑,因为他眉清目秀,气宇不凡,不像一个修头陀苦行的人。玉琳国师尽量的装得平凡,不引起别人的注意。只有一次,他在浙江天童寺挂单的时候,杂在大众中听一位首座和尚说法,那首座和尚说:“做一个剃发染衣的出家人,能够不为名位荣利动心,实在难得!假若过份的厌离名利荣位,也太偏于小乘的根性。对于世法,从大乘行者的悲愿中,应不执不离。你们众中,自有不凡的人从不凡的地方来,你应该反省,佛法虽然要离开名位荣利,但佛法也要名位荣利帮着弘扬!”老首座说法开示时,目光老不时的看看玉琳。
玉琳低着头,不敢仰看老首座。但他很给老首座这些话感动,他知道,老首座的这些话,分明是对他说的。
他不敢在这里再住下去,他不愿在同道的僧团中,给大家知道他是一位国师,他又带了他简单的行李,不辞而别。
路上,那老首座的道颜法语,老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,这样的道理,他在师兄玉岚那里,也像是听说过。他对世间,也有悲愿;对众生,也有热情,只是他觉得弘法利生的机缘还没有到。虽然他现在已尊为国师,在他老是觉得自己所学与现在名位没有相当,像师兄,智慧道德多玄妙莫测;像老首座,年高戒长多稀有难得,但他们都隐其所长,不愿过分出头露面。在他自己也有个感觉,再过数年,等学德经验更丰富的时候,他愿靠政治的助缘,为佛教为众生做番事业,他当初把国师的金印带在身边的时候,就有了这个决心。
玉琳国师披星戴月,行脚在各个乡村上,深山里,就这样他度过了三四个年头的时光,有一天,他错过了挂单的寺院,在安徽的境内一棵树下静坐,忽然有一群强盗从他面前经过,其中有一个用刀一幌道:
“你是什么人?把你身上的钱借一点给我们用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