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长老!请问马大人是什么样的人?”玉琳国师不放心,想问一问详细。
“唉!听说这个地狱种子的马大人,还曾做过玉琳国师的侍者,玉琳国师,这也是一个地狱种子,这么一个大魔王,他也提拔他,还在皇上面前保奏他为巡抚大人。我老了,不能再见到玉琳国师,若是能见到他,一定也要同他拼命,他有权有势,是当今天子的国师,我没有法子奈何他,但我可以到释迦老子的面前告他一状!”老修行说得有声有泪,非常感人。
玉琳国师听了很是惭愧,对老修行护教之忱很是感动,老修行骂他的话不错,他不该保奏忘恩负义的小马做官,而且做那么大的官!
玉琳国师只得带着忏悔的心情向老修行安慰道:
“长老!你说得很对,这都是玉琳和马巡抚不好,使这里的佛法遭劫,但请你不要难过,我会有办法使马巡抚不敢来拆归元寺。”
“你有办法?大德!不要开玩笑!本寺的老住持,以及地方护法士绅,办法都用尽了,但也不能打消马巡抚拆寺的决心,听说马巡抚明天要亲自带领士兵来拆寺哩!”
“那没有关系,我不但可以阻止马巡抚拆寺,而且可以命令马巡抚重把归元寺油漆一新。不过要求长老能帮我做一件事就行。”
“你说这样的大话,你要我帮你做什么事?只要能保存归元寺,就是叫老僧做马做牛也是甘愿!”
“现在要求长老速去找些工人来,在寺前搭个高台,让我坐在上面,写四个大字,‘国师在此’,谅马巡抚有天大的胆量,他也不敢动归元寺的一片瓦。”
“你,你,你就是玉琳国师?”老修行很是意外,他很后悔刚才的失言。
“那是虚名!长老!不要计较那些,为了佛法,我才不得不把这虚名说出。”
玉琳国师那谦虚的风度,那崇高的道貌,很令老修行生起敬佩之心,老修行大喜,即刻忙去寻找工人搭台,他像遇到佛陀一样的高兴。
第二天,高台搭好,玉琳国师坐在上面,等着马巡抚到来,不久,果见一大队约有一二千人前来,为首的坐在八人抬的大轿子里面,那就是巡抚马大人。
马大人一到归元寺前,见到寺前搭了一个高台,他想,今天寺都要拆了,搭这个高台有什么用?他教人把轿子停息下来,他走出轿子,注意望台上看,顿时唬得满身冷汗直流,玉琳国师庄严地端坐在上面,台中央还写有“国师在此”的四个大字,马巡抚赶快俯伏在地上,慢慢向前爬进,数千兵丁,看得张口结舌,老修行乘势大声叫道:“国师在此,你们还敢不跪下来拜见?”众兵丁一听,也都赶快跪下来,这情形就像文武百官上朝三呼九叩首一样!
马巡抚爬到台下,玉琳国师大声道:
“小马,抬起头来!”
“国师在上,小人不敢抬头!”
“你这个不重恩义,不讲信用的奴才,我跟你说的话难道你忘记了吗?”
“请国师慈悲,小人没有忘记!”
“没有忘记?你今天带这些人来做什么的?”
“这个,这个,这个小人罪该万死,小人在此叩头,希望国师慈悲包容,千万不能在皇上面前提起,小人再不敢生拆寺的念头,以后如不真心护持佛法,不得好死!”
马巡抚叩头如捣蒜,玉琳国师觉得这种人可恶又可怜,对这种反覆无常的人不能不给他教诫,因此玉琳国师就对小马说道:
“小马!限你从今天起,一个月内,要替我将归元寺佛像装金,房屋重新油漆得焕然一新,油漆之款,完全要你私人拿出,不得动用公家分文,你能做到吗?”
“是,小人完全能做到,谢国师开恩!”
“姑念你初次,下次有对佛法不利言行,一定不再饶你过去,好,下去!”
小马退下去以后,垂头丧气的又把来人带走,当天的下午他就集合了很多油漆匠到归元寺来,马巡抚到这时再也不敢有一点威风。老修行见到这个情形,欢喜感动,虽然他的戒腊比玉琳国师要早,但他也穿袍披衣,向玉琳国师顶礼感谢,玉琳国师连说不敢,也向老修行拜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