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、流动的止水,静止的流水
静止是定,而流动是慧。我们禅修让心安定,如静止的水一般,然后它可以流动。
一开始,我们学习止水像什么,以及流水像什么。修行一段时间后,我们将看见它们如何相辅相成。两者都在静止与流动,这是一件不太容易想像的事。
我们可了解止水不流动,也可了解流水不静止,但当修行时,我们同时体会两者。真正修行人的心就如流动的止水,或静止的流水,行者心中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具有那种特质。只有流动是不正确的,只有静止也是不正确的。当我们具有修行的经验时,心将处于这种流水是静止的情况。
这是我们从未看过的事,当我们看见流水时,它就是在流动;当看见止水时,它不流动。但在我们心里,它真的会如静止的流水一样。在佛法的修行中,我们有禅定或安止,与智慧等持。然后,无论坐在哪里,心都是静止的,且是流动的。静止的流水。
每当此事在行者心中发生时,它都是特殊与奇异的,和我们一直以来所知的凡心不同。从前,当它流动时,它动;当它静止时,它不动,就只是静止——心可如此比喻为水。但透过禅修,它进入一种状况,即如静止的流水一般。无论我们在做什么,心就如流水,不过是静止的。让我们的心像这样,定慧等持。
三、落实修行
佛陀教导我们要有适合禅修的生活条件:舒适的环境,滋养色身的食物与善知识。但好条件实在难寻。教法谈到这些好条件,但它们该去哪里找呢?我们四处找寻,但似乎很难遇见它们。
因此我们知道,需要什么才能舒适地修行呢?我们认为若拥有一切对的事,包括好的食物、舒适的环境与良师益友,就能搞定一切。事实上,在这么美好的情况下,我们会死于轻忽与放逸。
人们对于适合修行的舒适情况有许多想法与欲望,但我们若有一颗少欲知足的心,则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很自在,留下来很好,去也很好。但对多数人而言,若缺少物资,就不会快乐;若物资过剩,它又会变得困难。不论如何它似乎永远都不对劲,也许不认同人们做事的方式,将为此感到不快乐,或可能听到的教法与自己不太相应。
佛陀的教法是正确的,只是我们的心还没做对。人们说:“我想要认真修定,因此要离开这地方。我想要专心修定,并落实它。”但“落实它”是什么意思呢?他们不知道它是否真实。若它是真实的,心就会变得很平静!若他们是在落实修行,为什么还不平静呢?这是必须要衡量的事。当它不是“真实的”时,就会不平静。
真实地修行佛法是什么意思呢?有许多你可修行的禅法。那就如世人以各种方式在谋生:有农夫、商人、公务员、工程师、制造各种商品的工厂作业员,它们都被归纳为谋生。对我们来说也是如此,我们称它为修行佛法,但重点是它应该是引领你到放下,到止息,到爱取灭尽。
四、认真的学生——阿姜查对于密集禅修的看法
虽然阿姜查身边的人对他心存敬意,但他并不希望人们盲目地追随他,或只是尝试仿效他们认为禅修者应做到的理想。他挑战人们的思想,但他不会只是对他们说:“不,你错了!这是佛陀所说……”反之,他会把追求解脱的责任交回他们的手上,让他们自行去发现真谛。
一个比丘来找阿姜查,请求让他单独修行一阵子——托钵,并就地吃饱后,便返回茅篷独自禅修,而无须参加每天的团体行动,包括用餐、做杂务、唱诵与共修。阿姜查以严厉的语气夸张地问他:“你认为那样就可以解脱烦恼了吗?你看不见与听不到就可以开悟了吗?”这名比丘静静地坐着,一副受委屈的样子。阿姜查随即停顿了一下,并改变语气说:“好,试试看吧!”
许多前来巴篷寺的西方人认为他们应该尽可能禅修,而无须浪费时间在团体活动上,例如唱诵或勉强坐下来聆听他们听不懂的开示。其中一位最初来寺者请求允许在团体禅修结束后便离开会堂,好让他返回茅篷修行,无须和别人一样留下来继续唱诵与聆听开示。
虽然阿姜查经常说必须让一切活动都变成禅修,却仍同意此事。每天晚上,时间一到,他就会大众宣布:“现在那个美国人要去单独禅修了。”然后,一位尴尬的比丘便赶紧起身离开。
过一阵子之后,他开始感觉那真是一件蠢事,他决定随顺寺院中的生活方式,并信赖阿姜查为他的老师,他的禅修体悟从此时起才真的开始深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