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 优波斯那④
优波斯那退下后,依次察看了一下比丘们的住处,最后看到一位病比丘躺卧在草窟之中,便问道:“大德,你生了什么病患?”比丘回答说:“一路上走来,身体四大不调,致使困苦不堪,懒散乏力。”优波斯那问:“大德所患之病,适合吃什么东西呢?”比丘回答道:“医生的处方上说应当服食新杀的热肉汁。”优波斯那说:“不要再向别处求,我明日就给你送来。”比丘答道:“可以。” 于是优波斯那头面礼足,辞别比丘回家,暗自想到:“我得到了很大的益处,见到世尊、舍利弗等诸位尊者。”想到这些从心底里感到庆幸欢喜。但她没有想到明天是十五日。当时这国家的法律规定,每月十五日全国戒杀,违反此法者犯杀身之罪。第二天清早,优波斯那派仆人拿钱买新杀的热肉。仆人领命找遍了整个集市也没能得到,只好空手而还。 仆人回来后对女主人说:“今天是十五日,市上没有屠杀任何生畜的。”这时优波斯那告诉仆人说:“你用一千钱买一百钱的肉,有人贪图利益,或许能卖给你。”仆人拿着钱又去寻找。因为国王的法规过于严厉,所以没人敢卖给他。仆人回来将事情向她如实禀报,这时优波斯那听完以后,心中烦恼,说:“你拿着金钱,这次是买多少重量的肉就给他们多少重量的钱。”这时仆人虽然拿着金钱,如主人所教寻求卖主,但诸位屠户虽贪图所给的重利,只是因王法严厉,怕失掉性命,所以无人敢卖给他。就这样仆人往返寻觅,最终也没有得到。 当时优波斯那烦恼倍增,想到:“那位病比丘已接受了我的请求,而我假设没有提供他所需要的新杀肉汁,他可能就会失掉性命,这便是我的过错。该想个什么办法呢?”想到这些,重又想到:“往昔之时,普萨为了救一只鸽子的缘故,尚且屠割自己,不惜身肉,况且这是一位大德比丘,难道还不如一只鸽子吗?我怎么能因为爱惜自己的身肉而不救呢?”她想到这里,就带着一个自己信任的、常使用的仆人进入一间静室,自己将身体洗干净,坐于床上,命令仆人,“你现在就割我大腿上的肉。”这时仆人依照她的话,用锋利的刀割取。割肉的时候,她痛苦不堪,昏倒在地,这时婢女便用白色的细棉布为她包裹伤口,割取完股肉之后,便和各种草药一起煮成肉羹,送给有病的比丘。比丘接受了信心檀越所送的肉食,病就马上好了。 优波斯那的丈夫事情发生之时没有在家,这时从远处回来,问道:“优波斯那在哪儿?”回答说“在某某房中。”她的丈夫就去看她,见她脸色变化很大,与往常不一样,就问道:“你今天为什么如此憔悴?”她回答说:“我如今身上染病。”她的丈夫忧愁不已,便找到很多医生来诊断她患了什么病,医生来了之后问道:“你有什么病症?此病发作的时候有多长?是否有间歇之时?”她答道:“我的病症就是一直疼痛,从无间断的时候。”医生为她把脉,仍不知她为何疼痛,默然退出。 她的丈夫流着泪问她道:“你患的是什么病?看在你我感情的份上告诉我吧。”妻子答道:“就连名医都不知道,我怎么会知道呢?”于是婆罗门问家中的其他人:“你们能否知道优波斯那所患何病吗?”这时众仆人回答:“主人,我们不知,您应该问她的亲信仆人。”于是婆罗门就召唤那位婢女到无人之处,问她:“我妻子因什么患病?”婢女即以实情告诉他:“主人当知,她正是为了救一位病比丘,才割身肉以赠。”丈夫听了这话,便对佛法僧心生起了瞋恚、报复的心,在街巷之中大声喊道:“沙门释子吃人肉,就像斑足王。” 当时笃信三宝的优婆塞听到婆罗门骂佛法僧,闷闷不乐,前往世尊住所,头面礼足。世尊问道:“你们为何愁苦不乐啊?”回答道:“世尊,有一位婆罗门在人多之处高声大叫,骂佛法僧,‘过去的斑足王,以人肉为食。如今沙门释子也吃人肉。’愿佛世尊命令众比丘不要吃人肉。” (出自《贤愚因缘经卷第四·摩诃斯那优婆夷品第二十一》)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