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把名利这个观念再明确一下。一个人要有正确的观念，心态才不会歪曲，心态不歪曲，人生才不会走错路。

对于人民有利益的名，我们要；对人民不利的名，危害广大群众的名，卑鄙的名，我们不要。所以名不能一棍子全打死，我们是反对名利的人，可是要辩证看问题。

从前常听人家说，宁波人最坏，绍兴人刁钻，绍兴师爷尽想鬼点子。这句话就不是辩证法，宁波人也有好人，绍兴人也有好人，事物都应该一分为二来看。我们看人也应该如此，老师看学生，学生看老师，同学看同学，既要看到他的缺点，也要看到他的优点。

所以对名，我们应该要分辨是非好坏香臭，如果能吐露芬芳，这个名我们为什么要反对呢？如果这个名非常丑恶，那当然会降低我们的人格。

你们去过杭州的人很多吧，有个古代的名人，叫西施，她究竟留给后世什么呢？她活着的时候给老百姓带来多少的幸福呢？仅仅是因为美而出名了，这有什么价值？一个坟墓大家争着去看，看来看去不过是个坟墓，如果你再往里边看，一堆白骨。

爱美是人类的天性，应该要肯定。美好，美就是好嘛。尤其你们年轻一代，应该要懂得美化。春天鲜花开了，我们每个人都感觉到春天来了，一年之计在于春，一日之计在于晨，你们在美好的年代里，在非常美妙的青春里，应该研究一下美。

从前我们学过五讲四美，心灵要美，语言要美，行为要美。你们今天的训练就是在培养美，哪有摇摇晃晃走路算美的？所以美的概念也要明确一下。我对你们的训练非常羡慕。因为我实在看不惯社会上人自由散漫的样子。

什么叫美？“距离就叫美”，我虽然没研究过美学，可是我懂美学。墙上一幅油画，远看就非常美，你贴近去看，像个什么？所以你们男女同学之间要相亲相爱，大家都是同学，不要有封建头脑，可是要保持距离，距离就是美。至于你离开了校门，你去找女朋友男朋友谈恋爱结婚，这是可以的，虽然我说太近了不是美，可是也得有个范围啊。要合理合情合法，什么情况说什么话，这就是辩证法。

我也有过年轻时代，我也有过青春时期，在那时我看过一部很简短的影片，叫《早晨之春》，确实是美。乡间一个树林里，一个男孩子和一个女孩子在前面走，镜头是从后面拍的，两个人一会靠拢一会又离开，一会又靠拢一会又离开，多美啊。

你们现在主张美，最多学到西洋人为止，别再超过了，开放也得有个度啊。西洋人两个人有感情，即使是夫妻，或者是谈恋爱，他们只是手挽着手。如果在大街上挽腰像什么样子？有些年青人现在又升级了，从腰升到头颈了。是不是该研究点美学呢？

脸洗洗干净，头发梳梳好，擦一点防冷风的面油，已经够了。我小时候接受妈妈的教育，说女的擦口红的，“擦得像鸡屁股那样。”（众笑）蛮像的。还有脸上化妆，从前涂得还像个人，现在涂得像个鬼，（众笑）吓死人了。嘴唇涂黑的，一看我就想，是不是心脏病啊？脸上涂得血红的，是不是糖尿病啊？（众笑）

刚流行化妆的时候，我在84年应内蒙古文化馆，电视广播局的邀请去讲课，火车上，发现女的脸上都白里再带一圈红，我觉得在哪儿见过，想来想去给我想出来了，火葬场，现在有给死人化妆的，这个样子非常像，因为化妆技术实在太差了。（众笑）在文化馆里，每天看见来上班女的，鞋跟这么高，可能她穿的技术也不高，走起路来像踏高跷。

还有许多丑恶的人，利用化妆，使多少家庭破坏，人生毁灭，也就是吃掉了多少人。把这种颜色涂在皮上，难免使我想起《聊斋志异》里的画皮。画皮是鬼，因为它要吃人，所以在一张人皮上把脸皮画得非常美，再披上去，人受它迷惑，跟它好，她就用指甲把你掐死，一口吃掉。（做吃人状，众笑）现在的人据说指甲有那么长，而且涂黑的。精神文明的贫乏，就会出生无聊，就会出生种种违反人类本性的东西，人们称之为 “刺激”。所以思想美、语言美、行为美才是真正的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