优波毱提①

佛住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时，当时国内有一梵志，名阿巴毱提，聪明广学，博古通今。他前往佛前求请出家，禀白世尊说：“若我出家，智慧辩才能与舍利弗相等，我即甘乐出家：若是智慧辩才不如舍利弗，我即返家。”佛回答：“你不如舍利弗。”梵志听了即止息出家之意，还返自家。

世尊告诉在座大众：“我灭度后一百年，此婆罗门当被度化出家，成就六通，智慧高远，他教化众生之数将多如微尘。”佛涅槃时，告诉阿难：“我灭度后，将‘法’托付于你，你当牢记受持，并使正法广为流传。”

世尊涅槃后，阿难住持佛法。阿难欲舍身入灭时，告诉弟子商那和修：“我涅繁后，所有典藏法要，你当护持。波罗柰国有居士名毱提，此人有子名优波毱多。你可说服居士允许其子出家学道，你若世缘已尽，以法付优波毱多。”

阿难入灭后，商那和修奉持佛法，游化世间，度众甚多。行至波罗柰国时，前往造访居士毱提，与毱提互相熟悉，常相往来。毱提生一男儿，名阿巴毱提，商那和修在小儿年幼时，前去向居士索子出家修道，其父说：“这是我第一个孩子，他应当继承家业，不可出家，若我再生孩儿，当使他出家。”后来又生一子，名难陀毱提，商那和修前往索子出家，居士说：“长子负责外面营生，次子管理内务，里外相辅相成，家业乃可兴隆。况且我实在是不舍，若是再有一子，一定信守约定让他出家修道。”

商那和修已证阿罗汉果，三明具足，善知人之根器，观查此二子与道无缘，就打消索子之意。居士后来又生一男，相貌非常端正殊妙。商那和修又前往索子出家。居士说:“儿尚幼小，未能侍奉，况且家里贫困，没有什么财物可以奉送，目前先暂缓，等他长大就随你出家。”

第三子优波毱多渐渐长大，才智过人，其父叫他往市集作贩卖业。商那和修也到市集，在优波毱多身边为他说法，教他观察自己的心念，并且以白黑石子当筹算，起善念就放白石子，起恶念放黑石子。优波毱多承受教导，便观察省视自己的善恶念头，以投掷石子来计数。起初，黑石偏多，白石甚少，渐渐修习，白黑石子数量已相等，继续观照心念，完全无黑石，纯是白石。优波毱多心中纯是善念，即证得初果。

当时城中有一淫女，令婢女持钱往市集买花。优波毱多心性正直，所给的花比一般商家多。婢女拿花回去，女子奇怪的问：“以前买花，用同数的钱，为何较少？今日为何较多？是否以前你欺骗我？”婢女回答：“今日卖花人，仁慈守礼，平心给足，所以比平常多一些花。而且这位卖花人庄严端正，任何人看见他，都会很欢喜。”女子听了，就遣人去邀请优波毱多来作客，优波毱多没有接受邀约，女子又再邀请，优波毱多始终不接受。

有一天，女子与王公子弟嬉戏，对他身上由各种宝物做成的衣服起了贪念，将其杀害，把尸体藏了起来。王家派人搜寻，在淫女家搜出，于是将女子斩手截足，割其耳鼻，悬挂在高柱上，竖立在坟地旁，女子虽然受残缺之刑，但尚未死亡。优波毱多去到坟地，女子说：“以往我容貌美好时你不肯相见，今日我身残形坏，有什么好看的呢？”优波毱多回答：“我不是喜爱美色之人，今日是因为对你生悲悯心而来。”于是优波毱多为女子宣讲无常法：“此身不净、苦、空、无我，一一审视观察，有什么可以依赖的呢？而愚痴之人却由此妄生种种贪着。”女子听了优波毱多的开示，当下得法眼净，优波毱多也因此成就阿那含果。

（出自《贤愚经·优波鞠提品第六十》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