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海上师传（34）
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 ——谭天 著

护国运动

1913年3月，袁世凯制造了震惊全国的宋教仁政治谋杀案，孙中山由此发动了“二次革命”，兴师讨袁。在袁世凯北洋军阀的强势镇压下，失败了，由此袁世凯变本加厉地推行他的独裁统治，并加紧进行复辟帝制的活动。为了拉拢、排斥和监视异己，他在北京设置了将军府。1913年10月，他将蔡锷调入京，先后让其担任政治会议委员，约法会议议员资格审定会会员、参政院参政、将军府将军、全国经界局督办等职；又授予云南都督唐继尧将军府开武将军。龚缉熙也被调入府中，但却被闲置一旁。也正是如此，才使得他有机会去北京大学听张克诚讲佛法。

1913年10月10日，袁世凯在故宫太和殿举行大总统就职典礼。袁世凯当上正式大总统之后不到一个月，就下令解散国民党。1914年，他又下令解散国会；颁布独裁专制的《中华民国约法》，同时废除《临时约法》；并改内阁制为总统制。紧接着，袁世凯修改了《大总统选举法》，把自己置身于终身总统的地位。1915年底，袁世凯当上“中华帝国”的皇帝，宣布改1916年为洪宪元年，准备元旦登基。

袁世凯的逆行倒施，激起了国人的反对。1914年，孙中山在日本集合部分国民党成立中华革命党，组织武力讨伐袁世凯的活动。当他得知袁世凯称帝的消息以后，立即发表《讨袁宣言》，号召人民维护共和制度。原来支持袁世凯、主张君主立宪的梁启超，这时也发表《异哉所谓国体的问题者》一文，反对袁世凯称帝。

1915年12月25日唐继尧、蔡锷、李烈钧等向全国发出通电，宣布云南独立，反对帝制，武力讨袁。按照中华民国成立时的体制和名称，设立都督府，以唐继尧为都督。组织护国军，以蔡锷、李烈钧为护国第1、2军总司令，统兵出征，分别进入四川、广西等地；唐继尧兼任护国第3军总司令，留守云南。出兵总方略是，第1 军北出四川，第2军东进广西，第3军居中应策，以四川为战略进攻的重点。护国战争的重要战役有四川泸纳之战、湘西之战、滇桂边之战等。

护国军入川以后，连战皆捷，并向泸州进逼。由于护国战争声势浩大，护国军在四川节节取胜，使得部分川军将领也决定倒戈反袁。1月31日，刘存厚在纳溪宣布加入护国军，自任护国军川军总司令，迎蔡锷军入纳溪。2、3月间，滇、川护国军与张敬尧、曹锟、陈宦的北洋军在泸州、纳溪一线展开连场血战。在战争的过程中，四川人纷纷组织起来，支援护国军，甚至拿起武器，直接参战。国民党籍的川军将领熊克武、但懋辛等组织四川义军，配合护国军作战。到3月中下旬，护国军攻克纳溪、江安、围张敬尧于泸州城内。在这种形势之下，四川将军陈宦不得不求蔡锷停战议和，以保住自己在四川的统治地位。5月22日，陈宦宣布四川独立，和袁世凯断绝关系。6月6日，袁世凯病死，护国战争结束，陈宦为川军及四川人民所迫，无法留任，只得率部出川，蔡锷出任四川都督。不久蔡锷因病赴日本治疗，入川滇军总参谋长罗佩金出任四川督军，入川黔军总司令戴戬为四川省长。这样，四川落入滇、黔军阀的控制之中，因而有了后来与川系军阀的成都巷战。

护国战争让龚缉熙看到了一线希望，同时，也让他看到了战争的残酷。随后的军阀混战，使他对自己的选择开始怀疑，并对军人这一职业开始厌倦。

军阀混战的成都

当时，入川滇、黔军占据了四川省大片地方和成都、重庆等重要城镇。罗佩金秉承唐继尧之意，尽力搜刮四川的财富，掠夺盐税，强令四川人民负担入川滇、黔军的军饷，由此与四川军民矛盾日深。罗佩金又奉行“强滇弱川”的政策，扩充入川滇军，压制川军。1916年冬，罗佩金召开编遣会议，裁减川军，激起川军五师长联名通电控诉。1917年3月，罗佩金又以武力解散川军第4师，川军将领深感祸将及己，第2 师师长刘存厚趁机联络川军各部共谋驱罗。1917年4月18日，刘存厚率部围攻驻成都皇城的罗佩金部，刘罗之战爆发。

当晚，滇军分兵3路向刘存厚部进攻：第1路由东较场出击，进攻北较场刘存厚师部及文殊院的驻军；第2路由皇城出击，绕过东城根街从将军衙门进攻驻旧将军署的赖心辉炮团；第3路由城外冲入新西门，攻西较场的炮团。刘存厚部队对滇军的3路进攻拼死抵抗，激战于东御街、西御街。滇军退守武城门时，从城墙上抛出被拘的军官尸体30余具，以后连续在夜晚抛尸共达800余具。

第2 天，川滇军大战开始。滇军用煤油喷射皇城周围的贡院街、三桥北街、东西皇城边街、东西御河沿街、永靖街等四周民房，声言“亮城”，防止川军凭借民房伏击。滇军除发射燃烧弹外，还用机关枪、步枪交叉扫射，阻止警察及各街团防救火。刘存厚亦以大炮、地雷进击，很多炮弹落在民房区，皇城一带浓烟滚滚，哭声震天，数千家房屋化为灰烬。

下午，刘军将大炮推到皇城三桥，向皇城督军署轰击，至公堂和滇军第6师师部中弹。入夜，滇军反攻，双方白刃搏斗，死伤数百。使得后子门附近、东西御河沿街的东二巷、西二巷、九思巷等被焚毁，皇城附近的西鹅市巷，东鹅市巷等成为一片焦土。

同时川军师长刘存厚、周道刚、钟体道、熊克武等宣布与罗佩金断绝关系，并致电北京政府，明令彻查。而此时戴戬坐视不理，从中尽收渔人之利，借刘罗之战当上了四川督军。同时，他反过来勾结罗佩金再战。滇军为守住东较场，对路过玉皇观一带的居民不分男女，一概视为川军的侦探，全部抓起来绑在城墙上，用刺刀贯胸，然后抛尸墙下，同时把新华门警察所的警士、夫役全部刺死。双方巷战达7昼夜，死伤惨重。为此后的刘戴之战埋下了恶因。

刘罗之战后，紧接着又爆发了刘存厚与戴戬的刘戴之战，结果黔军又被赶出成都并遭歼灭，戴戬身亡。1917年7月，北京政府任命周道刚为四川督军。1918年2月25日，唐继尧自任熊克武为四川督军兼省长。3月，孙中山正式任命熊克武为四川督军，杨庶堪为四川省长。

在这两次军阀夺权争势的巷战中，给成都人民带来了空前的灾难。皇城化为焦土，成都民房被毁3000余间，民众死伤8000余人，财产损失无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