参学琐谈 (139)
“老刘!老刘!给你一本佛教杂志看看。”一天,我正无聊地在宿舍的院子里徘徊着,校长边叫边递给我一本杂志,我接过一看竟是一本《菩提树》。“菩提树?”我惊喜万分地看看这三个字,又惊奇地看看校长。他向我笑笑说:“过去释迦牟尼是在菩提树下得道成佛的,现在你在菩提树上得道也是一样。”我问他从哪儿买来的?他说是一个学生家长拿给他看的。我走到宿舍里,搬一把藤椅在窗前坐下,我慎重地把那本《菩提树》打开来,一字字,一行行,一页页,一字不漏地读着,一点也没有错,正是佛教刊物。当我读到董正之写的《大仙寺戒期巡礼》一文,看见戒德、浩霖、净念等名字时,心紧张得直跳!因想:“戒德?戒德不是常州天宁寺的监院吗!浩霖?浩霖不是天宁佛学院的同学吗!净念?净念不是我在灵岩山时最要好的同参吗!”
我正这样想着,突然又起了一个念头:“唉!你不要做梦吧!隔山隔海的,他们怎么会来到台湾岛?”
可是,继之又一想:“嗯!这个也不一定。我能来到台湾,难道他们就不能来到台湾吗?”想到这儿,我迫不及待的,一口气跑到办公厅,拿了几个信封和几张信纸,又跑回宿舍,伏案疾书,一下子就给净念写了五张信纸,赶忙装进信封里封好,正想写信封时,我的心又惊跳一下:“信寄到哪儿去呀?在这茫茫人海中,邮差向那儿找净念师这个人呢?”想到这点,我怔住了!
大概是所谓“福至心灵”吧?我想:“文中虽然没有说到他的住址,主编杂志的人也许会知道吧?即使不知道,也可以请他代打听一下。对,就这么办。”拿定了主意,我又没命地跑到邮政代办所,照着《菩提树》的划拨帐号寄了新台币二十四元,作为订一年杂志的款项,并在通讯栏内给发行人兼主编朱斐居士写了几句话,即是请他代打听一下净念法师的住址,寄《菩提树》时顺便告诉我。过了不几天《菩提树》寄来了,里面夹着一张纸条,上面写着:“净念法师住高雄县阿莲乡港后村光德寺。”于是,我便按址把数日前写好了的一封信寄出去。如大旱之望雨露一般地等着他的回信。
读者看到这儿,也许会以为我太冒失了:“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多的是,你就能断定他是你在灵岩山时的好友吗?”
是的,你说得很有道理,不过我在事前也曾考虑到这点,所以我在信上除了说明在灵岩山别后的情形及来台的经过之外,并曾注明:“座下如果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位净念法师,请您就不必回信了!”但是,佛菩萨毕竟是不负苦心人的!在信寄出的第五天,便接到了光德寺的回信,我打开信来一看,一点也没有错,正是他!正是我的老友净念法师写来的,我到现在尚记得信上开头的几句话:“峻兄:我看到您的来信太高兴了!我做梦也想不到你会来台湾,更想不到你会当兵……。”
(摘自《参学琐谈》释真华著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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