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辑 从上海到海岛
一 上海一夜
一九四九年二月,我到了上海。
上海,是我国直辖市之一,因为在战国时代是楚春申君黄歇的封邑,所以又称为申;又因北边靠近沪滨,故亦称为沪。
上海的位置,适当于黄浦江与吴淞江合流之处。扼长江之门户,为东南之屏障;东出海口,近可到沿海各埠,远可达东西洋各国;西出长江,可通沿江各省;加上宁沪、沪杭甬、淞沪等铁路皆以此为起点,无形中它便成了东亚水陆交通的枢纽。又因为中外货物多集散于此,其富庶与繁荣,实居于全国第一位。
我同隆平、一真二师坐在火车的脊背上,从苏州到了这个号称“十里洋场”的上海,从人流中涌出车站时,互相看了一眼,不禁相与大笑,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!有什么事值得这样好笑呢?原来三个人的尊容,被火车头上喷出的煤烟一熏,都变成了铁面无私的包黑子。我以解嘲的口吻对隆、一二师说:“观世音菩萨为了广度众生,时而示现佛身,时而示现声闻、缘觉身,乃至时而示现持金刚神等身,游诸国土,而为众生说法。今天咱们同时示现了三个包黑子身,该去为谁说法呢?”
他们两个各把各的背夹子背起,说一声:“有缘再会!”迳去了玉佛寺,而我一个人则向赫德路的觉园摸索。
我到了上海为什么一定要去觉园呢?原因是:上海一批闻人在觉园发起一个七七四十九天的佛七大法会,他们除了请妙真和尚主七外,并且在灵岩山请了四十九位老修行领导在家信徒念佛。在妙真和尚来上海主七之前,我曾向他说明不久就要去宁波天童寺看我父亲,当时他虽然毫不迟疑地允许了,可是,在他临来上海时却又对我说:“客堂里的老知客已走大半了!你怎么忍心再走呢?我先到上海看看,如果时局“实在”紧张(这句话说得很妙!因为说这话的时候时局已够紧张了。不过,尚不大实在而已!)的话,你再去宁波也不迟;否则,你就等上海的佛七圆满再去好了!”
结果我被他老人家这种念念不忘常住的精神感动了!也就是说我答应了他的要求。唉!谁想得到呢?妙真和尚去上海还不到三天,时局就变得天昏地暗,日月无光了!我为了去照顾我年老出家的父亲,而不得不去宁波;为了向妙真和尚说明我不能再在山上待下去的理由,所以到了上海必须要去觉园。(摘自《参学琐谈》释真华著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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