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当中那些为了证得涅槃道果而训练心智的人,如果不学会了解世界的基本原则,可能会偏离正道;或者原地转圈,永远达不到目的地。因此,如果真要灭苦,应该问自己:我们内心有什么可作为真正的依止之处?
这样的问题,应当经常问自己。正如我们每天的经诵里有:“法由世尊完美解说,实时即地可见,无时相。”换句话说,如果想达到,便能达到。不想达到,不会达到。不过,我们达到与否,得取决于因缘,它有两种:持久的法则与辅助的法则。持久的法则,本质上保持不动。辅助的法则是我们的修持与教育,它有好有坏。这就是为什么,我们的修行在风里来回摇摆。如果没有内心的持久法则,便找不到真正的依止,因为我们的训练与教育只是些辅助因素。
这就是为什么,我们应当不停地问自己:“是否在内心找到了可作为依止的法则?”只要我们还依赖其它人、其它事物,便没有真正的依止。我们的训练与教育只是辅助因素,好比给庄稼施肥。肥料用尽,庄稼便衰败了。同样,世尊的色身气力用尽,回归四元素。法失去力量,成了纸上、棕叶上的文字,接下来衰败。僧伽失去力量,也衰败了。因此,我们在这些表面事物上的依止,不是别的,只是快餐零食,但是人们大多误解,以为那是我们真正的依止。他们以为佛、法、僧会背着、拖着他们去天界、去涅槃。从某个角度看是对的,但从另一个角度看是错的。它是对的,意思是佛、法、僧维持着善德的活力,我们可以抓住、跟着。不过它是错的,意思是,他们不能让我们证得涅槃的道与果。涅槃需要靠我们自己的行动[或译业]:也就是修行。
因此,我们必须问自己:“我活着要什么?”如果真正想要,必然会在各方面获得成功。但我们并不成功,原因在于自己。如果想成为百万富翁,必须造起百万富翁的因缘。如果想成为乞丐,必须造起乞丐的因缘。成功不成功在于自己─—换句话说,来自个人善德所限定的因缘。如果我们修持正确,一定能成功。这一切取决于世上持久的法则加上辅助法则为我们指明正确的方向。辅助因素,是指智者与圣贤的教导。持久的法则,来自于自然法则。为了达到涅槃的道果,需要有持久法则。
举佛陀与独觉佛为例:出生时,没有佛教他们。但是他们在前世遇见过圣贤、佛陀,因此生来就有那些素质,使他们心智高贵,看清世间的过患,充满杂染、渴求,带着生老病死。他们升起厌离心,立志从这一切苦中解脱,因为只要人类有生有死,即便插翅能飞,也逃不出苦。但是如果不再有生死,即使在土里爬,也不觉得苦。这就是为什么,佛陀离开居家人的生活,到野外独居,培养戒、定、慧,直到成就正自觉醒。达到目标后,他的另一个质量──大慈悲心,激励他把法传给亲人与众生,让他们也得以从苦中解脱。
持戒称为行动上有同情心。接下来,在言语与思维上有同情心。当佛陀这般表达他的同情心时,人们也作出相应的反应:他们爱戴他、尊敬他、愿意以他为师。佛陀的同情心表达于两方面:对世界的福祉与对亲近之人的福祉。
对世界的福祉:佛陀把慈心与同情心朝世上众生传播,对任何群体与个人平等无偏。对亲戚的福祉:
他与人人一样,有父母、祖父母、岳父母。佛陀的同情心也以同情的意、语、行,朝着这些亲近之人传播。这样的同情,来自于已经找到可靠依止的心。这就是为什么他能够传送同情,让他人从中获益。本质上,心有依止时,善德自然向外传播。教导别人时,可以用言语传播善德。[佛陀的]心没有愤怒、仇恨、嫉妒,只有为他人牺牲的甘愿。只要他可以藉心念助人,便不停地传播善德。
他看见居家生活不便广泛传播善德,于是出家游方。他知道作为贵族武士阶层的一员,有善恶之业,因为这是世间法则。人们对家系、种族、阶级有骄傲感,那些东西造成我们的分裂与不平等。世上有这样的隔阂时,很难传播善德。那就是为什么他离开亲族,与他的阶级与种族脱离关系的缘故。
这也是为什么,当一位新比丘举行受戒仪式时,戒师会问他:“你的父母许可吗?”请求出家者答:“是”。他已离开世间生活的束缚,如今不属于任何家族。接下来,出家后有教诫,不与旧家庭闲暇相处。佛陀离家时,是为了独自寻找法的真理。无论是否以他人为师,他始终在内心自我探索,而不依赖过去的财富与家族关系。他全心全意修持。起先与六师学,但不能信服他们的教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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