刹那中即生即灭 ①
刹那生
(阿姜苏美多 著 释自霁 译)
修习十二因缘的方法是在当下这一刻,因为我们是和心的本身一起运作的。
在反观时,整个十二因缘在一个剎那中即生即灭。从无明而来的生与灭都是剎那的。
当我们以明来看的时候,所认知到的就是世间的实相,不再是“我”和“我的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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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佛使比丘谈论缘起的书里,他强调自己修习十二因缘的方法是在当下这一刻,而不是在过去世、现在世、或未来世。当你深入观察、修炼时,你就会体会到它确实是唯一可能的方法,因为我们是和心的本身一起运作的。当我们提到一个人出生,我们不是说这个身体生出来了,而是心理上认知到身体出生了。然后,在反观时,我们注意着意识的生起与灭去,所以说整个十二因缘在一个剎那中即生即灭。从无明而来的生与灭都是剎那的,不是某种永恒的无明。认为每件事都从无明开始,将来终归要结束,这样的假设是错误的。
“无明”是对四圣谛的不了解
在这儿,无明意谓着“不了解四圣谛”。如果我们对苦、苦集、苦灭、苦灭道有所了解,那么看待事物就不再受到无明的影响。当我们以明来看的时候,所认知到的就是世间的实相,不再是“我”和“我的”。例如,当明现前时,我可以说:“我是阿姜苏美多。”那是个世间实相,但仍然是一个认知。不过,不再是从无明的角度出发,它只是个约定俗成的用法。除了这样没有什么多余的──它就是它这个样子。
>“苦”的止息
当无明灭时,当下所有相续的也都止息了。它并不是一个止息了,然后另一个跟着止息。当觉照的智慧现前时,痛苦就停止了。在任何时刻中,若有真正的正念与智慧,便没有苦,苦已经止息了。当深入观察“贪欲”的止息、“执取”的止息,那么,“有”就止息了、“生”就止息了,“苦”也就止息了。当全部都止息时,平静就出现了,不是吗?觉知、寂静、空与无我,这些都只是描述止息的文字与概念。
当自己如此修炼时,我发现很难找到任何苦。我体会到:其实是没有任何苦的,除了在不谨慎的时刻,当心被某事带走时才有苦。如此,因为不谨慎,不注意与失念散乱,我们就会卷入惯性(业的)思想。而当明白自己的不谨慎时,我们就能停住它而放下。放下便是住于空性,强烈执取的冲动没有了,感官世界的迷奇与炫目便被视破了,再也没有人可执取任何事物。我们仍有对事物的见闻觉知,但是没有任何执着。没有什么人执取什么事,但依然有感觉、视觉、听觉、味觉与触觉的作用。这些被觉知到的不再被制造成“人”──“我和我所”。
剎那而非永恒的心识
对我而言,重要的洞见便在于:认识心识的剎那性是怎么回事。人习惯把意识当成长期的、醒着的、能觉知的、是永恒存在而非一个剎那。然而“识”总是被叙述成一剎那,一闪即过的片刻,或一瞬间。因此,与其假设无明从身体生出来开始就是一个连续的过程,我们知道在任何时刻只要“明”现前,这一切就可以马上止息下来。“所有的痛苦都止息了”是可以体证的,痛苦走了,到那儿了呢?
>明了事物的本来面目
以这方法修炼就是要持续地审察,能如实地看到每件事物的真相。每件事在某一刻就只能是它那个样子。当我们明白这个道理:美丽只美在那一刻,丑也只在那一刻丑。因为事物本来如此,所以根本不必刻意花工夫去坚固或延长它。人们会愈来愈清楚所谓的无形或模糊,以事物的本来面目,而非视他们为一种被忽略、遣除或被曲解的东西。
>看清一与二中间的细节
认知的问题在于:它容易限制我们在认识上只觉知某些特点。我们比较注意某些特点,但常态的变化、变迁与流动就没有真确地察觉到。人们只有觉知到一、二、三、四、五、六、七──但一与二之间的细节就从来没有认真注意,因为人们只用心于被标明的部分。这说明为什么当心被智慧打开,变得调柔时,法就自然而然地显露出来──某种天启的感应。这颗心空却一切,安静地赞叹欣赏,真理便在这种情况下显现出来──不再透过分别心去认知。这便是真理不可思议的地方──言语道断,心行处灭──不是言语所能表达,也不是感官或概念所能领会。(摘自《香光庄严》81期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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