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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尊者阿迦曼 (二)~(四)
              阿迦摩诃布瓦著/曾银湖译

  他有时也遵守其他遗留下来的头陀行。他遵守头陀行的修习是杰出的,现代任何人几乎都不能比得上他。任何他心里的决定,不管是外在的修习(头陀行),或内在的修习(毗婆舍那),他永远是坚定不移的,从未犹豫不决。他鲜洁纯净的生命全部献身于解脱的目标,用他精勤的努力,持续控制着他所有的行止,以灭除烦恼。骄傲和虚荣鲜有机会侵入他的心中,即使当时他仍是尚未获得果证的凡夫。他与别人不同,无论如何,他恒久保持机警地对抗这些烦恼,永远用勇气来与它们奋战,我们从他后来的叙述中知道这些。

  当他感觉自己对于观察思惟的活动来说,已经是坚定屹立时,他想起预言之梦,并体会了在家生活是各种痛苦烦恼的聚集,就像广阔稠密的森林中,潜伏着各式各样的危机一般;而鲜洁纯净的出家生活,有着舍离之力的支持,能够带着他通过危险的地方,到达宽广开阔的草原,一个安全而知见没有障碍的地方。大白马则代表着严谨的修持,将带领他通往解脱和巧夺天工的巴利圣典箱子。然而,由于自己不够完美,他无法打开圣典的箱子,也就不能精通教义的理论层面。

  他自认为未具备四重辩才,这是善于说法者所必需的善巧,有了天高海深般的智慧,才能教化三界中的有情众生。他自认为夙生所累积的功德(波罗蜜)不足,所以只能看到巴利圣典的外观,而不能深入它的内涵。这也就是说他教导别人的能力,在于指导别人去做什么,而无法使用正式的法语来引述。不论这是真实与否,近侍弟子们和曾经在他指导下修习的人,都明白一件事:他所作的开示和说法的每一个主题都非常微妙而感人,超过文字的力量所能形容。今日世界上,何处能找到这样令人铭记不忘的法说教示呢?

三摩地幻象

  有一天,当他在利亚布寺,以“佛陀”名号修习禅思时,他的心境趋入平静。那时浮现了一具肿胀溃烂的尸体幻象,兀鹰群、乌鸦群和野狗群在他的面前争夺腐尸,把它撕扯成碎片,弄得满地碎屑,他有一股强烈的恶心和厌离的感觉。当他的心境已从这次的禅思幻象退出之后,他经常在心眼中保持着这个印象,日以继夜,时时刻刻,行、住、坐、卧都是如此。此后的禅思静坐也以那个尸体为基础,继续观察思惟尸体,它变成了一个玻璃盘子,浮现在他面前。进一步观察思惟盘子,又出现了各式各样景物无边无际的活动影像,很显然的,一幕幕无穷尽的花样转变是随着他的“追逐”或“好奇”而起的结果,他那无厌地渴望要知道接下来是什么幻象的心理在作祟着。一下子看到自己正在爬上一座高山,一下子看到自己带着一把剑,穿着一双鞋,在山上来回走着。又一会儿,一片有门的墙出现在他面前,他打开门看到一些比丘们在里面禅思。然后景象扩大显示附近的断崖和山洞,一些人和隐士在里面。过了一会儿,他看到一个摇篮或篮子从断崖上降下来,他看见自己跑进篮子里并被吊上悬崖,在那儿他看到一条船里面有方桌。这座山被明亮的光辉环绕着,然后他看到自己在山上用餐。这就是展现在他面前,不断变换的景象,却不能引导他何去何从。

  三个月后,在禅思中发生了一幕无穷尽而且不可思议的变换花样,所见之处竟然无边无际。内在的结果,令人非常不满意。这次禅思以后,心境变得敏感,易受干扰、迷惑的影响,陷入强烈的亢奋和沮丧状态,就像从前,他无法从禅思中获得泰然自若或平衡的心境。他于是确信这“绝非”通往解脱的正道,否则应得到泰然自若且平和的心境,而不是这种情绪化的感性。他认为这类的感性,正是不了解心意开发的凡夫所期待的。他总结如是,这样追逐注意外境的事物,必然违反心意开发的原则,以致丧失了所期望的内在喜乐和宁静。

  从此以后,他把注意的焦点回转到身上,使它横互周旋在全身不同的层面或范围中——垂直的、水平的、向上的、向下的、对角斜边的——永远在念住的审视之下,但他大部份的时间都用在经行禅思。在他偶尔静坐禅思时,也不让他的心意息隐到专精于一的状态,而使它规律地观察思惟身体的各部位。睡觉的时候也进行着以身体为基础的禅思。

发现了正确的方法

  这个方法试了几天,他以身体的自然现象做为开始静坐禅思时的中心主题,这时候容许心境息隐到专精于一的状态,以便于观察后续会发生些什么。虽然心境已经被训练和调伏了好几天,但仍未获得心的轻安舒息,然而期待的息隐来得出其不意的迅速和轻易,刹那间,身体似乎破裂成两部份,同时伴随着自发的认识,“毫无疑问的,这是正确的方法了。”这种专精于一的情形,是由坚固实证的“身观念处”所形成的特性,防止心境无目标地漫游于“外境”。就是这个他所采纳的内省方法,后来加以调适修改,用于较高深的修习和努力。这是他生命中,热心修习的一个极重要的转折点。前三个月已浪费在好奇心的追逐幻象中,这是一个未得良师引导督促所造成的障碍。轻微则带来不必要的延误,严重则把追寻者导向歧途,并驱使他走向各种邪恶和悲惨的境界。  

当时情况低落

  当长老阿迦曼专精于开发心意的修习时,常说在佛教中很重要的这方面反倒不受重视。对于在家人来说,修习心意的开发似乎是很奇特而且完全不同于佛教的事情。人们通常害怕看到远处走来的头陀行比丘,他们都就近跑回自己的村落,或跑进附近的森林中,瞬间就只留下比丘一个人。想想这是何等的失落感,尤其当他是一个对本地陌生,而想要问路到附近村落或地区去的人时。

  有时比丘遇到妇女和小孩正在摘采蔬菜或正在山溪里捉鱼,一看到走近来的比丘,妇人们就吓坏了,彼此叫喊着“长老法师来了!”马上丢掉她们的篮子或所有她们携带的物品,不在乎是否会打破或失落任何东西,她们急着找寻最近可以躲藏的地方。妈妈们尖叫之后,她们的孩子就被单独地留下,恐惧惊慌着。他们跑来跑去,不知要跑到哪里去,而躲着的妈妈们仍然害怕得不敢跑出来帮助他们。面对这样的惊动,“长老法师”没有别的选择,只有悲哀地上路而去。任何想要安慰小孩的尝试都会使得情况更不可收拾,带来更大声的尖叫和更大的恐惧。直到“长老法师”走远了,惊动才会停息。然后妈妈跑回去安抚她们的孩子,看看没有人走失了,回想刚才遇见了恐怖的“事”,有时不禁对她们自己的尖叫和逃命动作而失笑。然后重新开始例行的摘菜和捉鱼工作。

  这就是他那个地方的人们如何看待头陀行比丘的情形。他们的外貌很不寻常,难怪会引起不安和害怕的感觉,特别是妇女和小孩子。很明显的,在他身为头陀行比丘的早期生命中,由于人们自己误解的缘故,是很少有人会重视他的。另有一些不难了解的理由:第一,他一向严以律己,除非经过长期交往了解,不易为任何人所熟识。第二,他的僧服——上衣、内衣、和外衣——连同其它的必需品都是非常陈旧晦暗的颜色。从外表上,第一眼看到他,让人感到敬畏的神采要超过亲切和愉快的感受。

  当他游行时,穿着黄褐色的袈裟,是用杰克果树木心抽取的胶质染成的;一边的肩膀上交叉背着雨伞(较一般雨伞大,专为头陀行比丘制作的),另一边的肩膀上用袋子背着钵器。当一起行走时,头陀行比丘们一个接着一个,排成一行。对于没见过这种情景的人来说,他们陈旧晦暗的黄褐色袈裟(穿着的方式和携带的器皿,例如挂在身边的水壶)令人认为有些不寻常。但对这种比丘和他们的修习模式有所认识的人,这种情景是愉悦而感人的。

  当长老阿迦曼到了一个地方与人相处时,不断地以他的教导来感化别人,许多原来不认识他的人们,都渐渐生起了对他的尊敬和钦佩。他成为他们所挚爱亲近的法师,使他们实证于佛法的正道之上。这就是一个头陀行比丘,他以真实奉行正道的方式来接近人们,默默地履行社会和人道主义的服务。他言行一致的身教风范吸引着人们走向正道。

念住常现前

  头陀行比丘们习惯于游行前进,在偏远的地区找寻隐居之处,以便全力投入灭除烦恼。长老阿迦曼也是一样,每年三个月的雨期安居之后,他便循例前往山区森林中,附近则有聚落或小村子可以托钵。他在东北地区的时间比在其他地区来得长,因为这地区的山岳和森林较多,也邻近一些城镇,那儿有着大森林和高山。不论身在何处,不管是白天或晚上,对他来说,灭除烦恼是最重要的。

  他的心里从来就没有过任何建筑居处的想法。他全心全力投入灭除烦恼和心意的开发。因此,他总是宁愿隐居,独住独往,以解脱做为唯一目标。

  他始终坚定不移,这是他精勤努力的特点。自从他发现了正确的方法,由于一再的练习,他的进步也持续地增强。身体一再地被解析,然后用慧眼加以分解消除,直到身证成就。心意,因为不间断的精进而强化,由轻安宁静而增加了猗息喜乐。依照他说,他的每一个行为举止都未曾离开灭除烦恼,不论他在何处。不管是外出托钵、扫地、清洗痰盂、缝衣或漂染僧服、用餐、往来于寺院内外(他的念住常现在前,就像这些行为举止和身体姿势后面的一个控制元件一样,硕大的福利果证用此利器而可获得。只有在睡眠时,这念住方才不在。)一旦醒来,他从未继续躺卧,因为那会养成懒惰和贪着睡眠的习惯。相反的,他立即起床,洗脸并开始精勤灭除烦恼。如果盥洗后睡意还浓,他会延后一会儿,才开始禅思静坐,以免自己不经意地睡着了。他藉着经行禅思来消除睡意,增快经行的速度来驱除顽强的睡意。当睡意已经消退了,或当身体疲累需要休息时,他就重新开始静坐禅思。

  早上当托钵的时间到了,他穿好三衣——内衣、上衣和外衣。一边的肩膀上,交叉背着的袋子里装着钵。念住恒常现前地走入村子里。走路往返于村子里是另一种念住的练习,心意持续地在控制之下。回到他住止的地方,他会从钵里取出食物加以分类整理。他通常拒绝后来送到的食物,只接受托钵时放入他钵里的食物。只有后来,当他很老的时候,他才允许自己接纳后来送到的食物。

他吃饭的方式

  一旦他把自认为能吃完的食物放回钵里,他就停止,开始观察思惟它的令人厌恶相。(中译注:食厌想)这种观察思惟是用以防止欲火(对食物味道喜好的贪欲和执着,或是对不喜欢食物的嫌恶)升起并弥漫于本能的食欲和重大的嫌恶之中。在观察思惟食物的令人厌恶相之后,他便开始取用混合在钵里的食物。整个吃饭的过程中,每一口,每一个动作,都被持续念住它的令人厌恶相所守护着。这种吃饭的方式,是比丘正当行为的一部份。吃完饭后,他就洗擦钵器,并在太阳光下曝晒一会儿,确保它的完全干燥,然后把它放进钵袋里,并放在适当的地方,不致破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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