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了这些,大象向后转,向着竹丛,把它的长牙伸进去,向比丘表明他们可以从它身旁经过,不会伤害他们。尊者阿迦曼说,现在允许他们走过了,他们一个接着一个排成一列,从大象旁边大约半公尺的地方走过,尊者阿迦曼走在中间,阿迦高领头,摩诃颂书殿后,但是在他们通过大象之前,摩诃颂书雨伞上的挂钩卡在纠缠的竹枝上,他们又要回去看他把挂钩从竹枝中解开来,那又费了好几分钟,他开始全身出汗,因为恐怕一直监视着他的大象会改变了它的心意。当挂钩解开了,摩诃颂书也瞄了大象一眼,它正站着像个大玩偶,并张着亮晶晶的眼睛,可爱甚于恐怖。原先,他还是不自禁地感到不安,吓坏了,但是一直到挂钩解开而他们三个人完全走出大象的安全距离时,他才想到那双眼睛实在很可爱!
当他们走到前面一点,阿迦高尊者向后转向大象说:“我的老兄!我们现在通过了,你可以自由地继续吃你的东西了。”突然地,大獠牙从竹丛中抽出来,而大象透过它的鼻子重重地吐了一口气。
后来,在他们的住处,比丘们详论大象,说它真是可爱的动物,只是它不会像人类那样说话而已。摩诃颂书尊者问尊者阿迦曼,当他们经过的时候,他是否已经看出大象的心念了。
“当那只大象第一次听到阿迦高的声音而突然转向我们时,我想它是准备要突袭我们,”摩诃颂书说:“它看起来很恐怖,耳朵竖起来,獠牙那么险恶,但是在了解我们的用意之后,他几乎变成一个动物形体的人类,而把它的獠牙放入竹丛里,好像在说:“小兄弟们,现在可以过去了,我已经收藏我所有的武器了。”然后他开玩笑地对阿迦高尊者说:“你是多么聪明啊!对着大象说话,就好像它是个人一样,竟把它当做我们的老兄,而这位老兄是这么容易奉承,它似乎以它的新头衔为荣,立即地受之无愧。但是最大的兄弟却很不小心,让他的伞钩卡在竹丛里,我是多么害怕,当我试着去解开挂钩时,一直担心着那位老兄会改变它的心意。”
听到这个玩笑,尊者阿迦曼会心一笑说:“我怎么会没有看出它的心呢?那是生死交关的事呀!即使一些小事情,例如小鸟和猴子,有时候,我也会看出它们的想法。”
“它对我们有什么想法?”摩诃颂书尊者问。
“是的,起初,它因为有人跟它讲话而害怕,摆出好像要战斗的样子来。但是看到了僧袍的颜色,它知道我们不会伤害它。它经常看到这个颜色,它的主人曾经教它不要害怕它。当它听到阿迦高叫它老兄时,它就更满意了。”
“它知道他说些什么吗?”
“怎么会不知道?如果他听不懂,他的主人就不会让它在森林里做伐木的工作了。这只大象至少已经有一百岁了。看看它的獠牙,它们大约已经有两公尺长了。它必然已经跟人类相处了一段很长的时间。它的主人一定比它年轻多了。这就是为什么它能够了解人类的语言。”“当它把獠牙插入竹丛里的时候,它怎么想?”
“它只是让路而已。”
“尊者阿迦曼,当我们正在经过它身边时您看出它的心意吗?”
“那当然,我知道它很愿意让我们经过。”“但是我害怕它可能改变心意而袭击我们,也许只为了好玩而已。”
“那就是你,被自己奔放的思想所困恼着,”尊者阿迦曼斥责他:“如果你的心能够同样地勤勉而不倦地思惟真谛,那对你就太好了,但这是大多数人的习惯。他们喜欢怀藏着那些只会引起他们烦恼的思想,而忽略了去思惟真谛。你现在想要做什么,整夜徘徊在这个大象的思绪中,而不关心什么才是法义?”
摩诃颂书尊者默然,知道他自己错了。这段记事是由摩诃颂书尊者陈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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