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书出之后,有关方面大概记起了当初曾参加写作的隆莲,寄了200元钱给她。隆莲拿到钱后,想起种种往事,不由地百感交集。她马上将这200元钱,转赠给了残疾人基金会,同时赋诗一首:
薄参藏典贡微劳,
宠荷人民皕贝褒。
移馈杏林培寸壤,
扶伤犹愿献刍荛。
文史馆馆员
解放初期,国家为保护人才,决定将那些老弱贫困的学者先生们,都集中到文史馆去,给予较优厚的生活条件,以使他们能继续发挥特长,为民服务。于是在一九五三年春,隆莲也和一些宗教界著名人士一起,被政府特聘为四川省文史馆馆员。
隆莲从此有了一个拿薪水的单位,生活有了保障。直到今天,她仍是这个单位的人。对隆莲来说,做一名文史馆的研究员可以说是名副其实,她本来就是个既通文又懂史的学者。但作为出家人,她还是深深地感受到了共产党对宗教人士的关怀。在过去漫长的岁月里,哪里有过出家人有固定收入的呢?
当时给她定的工资是90元,在五十年代,可就是高工资了。隆莲本就是个对钱财不在意的人,她长期吃素,一个月的伙食费只需几块钱。她就将母亲接到了身边,同时也将定静师的生活负担起来。很长一个时期,她们三个人都住在一起。
隆莲到文史馆后,除了参加馆里统一组织的政治学习外,其主要的工作,是研究古诗词。这恰是她的特长。经年积累的学识,终于有了用武之地。
馆长刘孟伉是个既有学问又有传奇色彩的人,在他的领导下,隆莲专事杜诗的研究。
隆莲对杜甫的诗一直就比较喜爱。那个时期的潜心研究,更使她加深了对杜诗的理解和认识。隆莲觉得杜甫虽不是佛教徒,但他对民众疾苦的深切关怀,是与佛家思想一致的。正是这一点,深深地感染和打动了她。她写下了数十篇杜诗白话解。可惜的是这些资料尽在文革中遗失了。
初次进京
虽然在文史馆不愁吃穿生活安稳,且每日能静心地做学问,研究自己喜爱的古诗。但作为一个热爱佛学的出家人来说,最渴望的,还是对佛学的研究。
可是那时候,成都几个比较著名的大法师,都相继离开了。
先是能海老上师去了北京。一解放能海法师就去了北京,参加全国政协会议和全国人大,之后被选为代表。一九五二年,他与一些佛教界大法师一起,在北京的通教寺召开了中国佛教协会发起人会议,一九五三年,中国佛教协会正式成立了。能海法师当选为副会长,留在了北京。
其他的,如喜饶嘉措大师、法尊法师,也都去了北京,在中国佛教协会任副会长。这使得隆莲也很向往北京。
特别是当她听说能海老上师去北京后,仍经常去各地讲经,还率弟子上五台山开荒,在清凉桥重建律宗道场,内心很是钦佩和羡慕,她很想再次聆听能海老上师讲经说法。在隆莲看来,自己跟能海老上师学得还很不够,还差得很远。她知道密宗不似净土宗,简单易行。密宗讲究修持,是难行道,不多跟着师父听讲受教是学不到家的。
机会终于来了。一九五五年,隆莲被增选为中国佛教协会的理事,上级通知她去北京参加理事会。
当时全国上下正在搞“肃反”运动,风浪也波及到了宗教界。一些人劝她最好不要去,免得惹麻烦。但隆莲坚持要去。她已经长久没有听老上师讲经说法了,如干涸的秧田需要雨水一样。她坦然地说,我不过是个出家人,怕什么?
请示宗教局,宗教局的领导说,她要去就让她去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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