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去久远，于阎浮提有大国王，号修楼婆，领此世界八万四千诸小国邑、六万山川、八千亿聚落。王有二万夫人、一万大臣。时妙色王德力无比，覆育民物，丰乐无极。王心念曰：‘如我今者，唯以财宝资给一切，无有道教而安立之，此是我咎，何其苦哉！今当推求坚实法财普令得脱。’即时宣令阎浮提内：‘谁能有法与我说者，恣其所须，不敢违逆。’募出周遍，无有应者。时王忧愁，酸切恳恻。毗沙门王见其如是，欲往试云，辄自变身化作夜叉，色貌青黑，眼赤如血，狗牙上出，头发悉竖，火从口出，来诣宫门，口自宣言：‘谁欲闻法，我当为说。’王闻是语喜不自胜，躬自出迎，前为作礼，敷施高座，请令就坐。即集群僚，前后围绕，欲得听闻。尔时夜叉复告王曰：‘学法事难，云何直尔欲得闻知？’王叉手曰：‘一切所须不敢有逆。’夜叉报曰：‘若以大王可爱妻子与我食者，乃与汝法。’尔时大王以所爱夫人及儿中胜者供养夜叉，夜叉得已，于高座上众会之中取而食之。尔时诸王百官群臣见王如是，啼哭懊恼，宛转^①在地，劝请大王令舍此事，王为法故，心坚不回。时夜叉鬼食妻子尽，为说一偈：‘一切行无常，生者皆有苦。五阴空无相，无有我我所。’说是偈已，王大欢喜，心无悔恨大如毛发，即便书写，遣使颁示阎浮提内，咸使诵习。时毗沙门王还复本形，赞言：‘善哉！甚奇甚特！’夫人太子犹存如故，尔时王者今佛身是。世尊，昔日为法尚尔，云何今欲便舍众生早入涅槃而不救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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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释：①宛转：指因忧愁而展转不已。
　　　

［译文］

　　过去久远之时，在阎浮提有一位大国王，叫修楼婆，统领世界上八万四千诸小国邑，六万山川，八千亿村落。王有两万夫人、一万大臣。当时妙色王德力无比，保护、爱惜民姓和财物，并使民众丰乐无极。国王心中想：‘像我现在只是用财宝养育众生，却没有正法教化众生使之安心立命，这是我的过错，真是太不幸了！现在我应当寻找坚实高妙的正法，普令众生得脱苦海。’立即在阎浮提境内宣传命令：‘如果有谁能为我讲说妙法，尽其所需，绝不违逆他的要求。’在整个国内宣布命令，招募说法之人，但却没人响应。这令国王十分忧愁，悲苦不已。毗沙门王见国王这般悲愁，便想去考验一下国王，于是就变作夜叉鬼，此夜叉青面赤眼，狗牙支出上唇，头发根根直竖，口中喷火，来到宫门前，口中喊到：‘谁想听说法，我想给他说。’国王听到这话喜不自胜，亲自出门迎接，走上前去给夜叉施礼，为其敷设高座，并请其就坐，国王立即召集群僚，前前后后围绕着夜叉，想听他说法。这时夜叉又对国王说：‘学法是艰难的，怎么能轻易就听得到呢？’国王叉手曰：‘您所需要的一切我都供给，绝不违逆。’夜叉回答说：‘如果国王您能将所喜爱的妻子和孩子给我吃的话，我就给您说法。’这时国王就把所喜欢的夫人和儿子中较优秀的一个供给夜叉，夜叉得到后，就于高座之上众人围绕之中拿来吃。这是诸王、百官、群臣看到国王这样做，都啼哭不止，懊恼非常，在地上辗转不停，劝说，请求国王不要做这件事。国王为了想听法的缘故，决心已定，不可逆转。这时夜叉鬼已经将国王的妻子和儿子吃完了，便为国王说了一偈：‘一切皆无常，生者皆有苦。五阴空无相，无有我我所。’夜叉说完这一偈后，国王听了大为欢喜，心中无丝毫悔恨之意，立即书写下来，派遣使臣在阎浮提境内颁布示众，使人人都诵颂此偈。这时毗沙门王恢复原形，称赞道：‘真是太好了！奇妙无比啊！’夫人、太子并没有被真吃掉，当时的国王就是现在的佛。世尊，昔日为了求法尚且那样做，为何现在却想舍弃众生而不救济，进入涅槃呢？”（摘自《贤愚经》慧觉译 温泽远注释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