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时宫中二万夫人、五百太子、一万大臣合掌劝请亦皆如是。时王报曰：‘汝等诸人慎勿却我无上道心^①，吾为是事誓求作佛，后成佛时，必先度汝。’是时众人见王意正，啼哭懊恼，自投于地。王意不改，语婆罗门：‘今可剜身而燃千灯。’寻为剜之，各著脂炷。众会见已，绝而复苏，以身投地，如大山崩。王复白言：‘唯愿大师垂哀矜彩，先为说法，然后燃灯，我命傥断，不及闻法。’时劳度差便唱法言：‘常者皆尽，高者必堕，合会有离，生者皆死。’说是偈已，而便燃火，当此之时，王大欢喜，心无悔恨，自立誓愿：‘我今求法，为成佛道，后得佛时，当以智慧光明照悟众生结缚^②黑暗。’作是誓已，天地大动，乃至净居诸天，宫殿动摇，咸各下视，见于菩萨作法供养，毁坏身体，不顾躯命，佥^③然俱下，侧塞虚空，啼哭之泪犹如盛雨，又雨天华^④而以供养。时天帝释，下至王前，种种赞叹，复问之曰：‘大王，今者苦痛极理^⑤，心中颇有悔恨事不？’王即言：‘无。’帝释复白：‘今观王身，战掉不宁，自言无悔，谁当知之？’王复立誓：‘若我从始乃至于今心不悔者，身上众疮即当平复。’作是语已，寻时平复。时彼王者，今佛是也。世尊，往昔苦毒^⑥求法皆为众生，今者满足，云何舍弃欲入涅槃，永使一切失大法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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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释：①无上道心：愿求无上道之心。无上道，即如来所得之道，因其更无过上故名无上道。
　　　②结缚：烦恼的意思。
　　　③佥：都，皆。
　　　④华：同“花”。
　　　⑤极理：至极之道理。这里是“非常”的意思。
　　　⑥苦毒：即苦身毒身之意。
　　　

［译文］

　　这时宫中的二万夫人、五百太子、一万大臣也都合掌为礼像他们一样劝请国王。此时国王回答说：‘你们这些人千万不要减却我愿求无上道之心，我做这件事发誓要成佛，我成佛以后，一定先度你们。’这时众人见国王主意已定，不可更改，只好啼哭不止，懊恼非常，以身投地，可国王丝毫没有动摇，对婆罗门说：‘现在可以剜身而点燃千灯了。’不久开始剜身，在剜下肉穴中都放上油脂灯芯。众人见到这情景，昏倒在地又醒过来，倒地的声音如同大山崩倒一样。国王又对婆罗门说：‘唯愿大师垂赐怜爱，先为我说法，然后燃灯，否则我如果死去，恐怕来不及听法。’劳度差听后便唱法言：‘常者皆尽，高者必堕。合会有离，生者皆死。’说完此偈以后就开始点灯，此时，国王非常欢喜，一点悔恨之心也没有，自立誓愿道：‘我今天求法是为了成就佛道，以后成佛之时，一定用智慧的光明照耀开导众生，使他们早日摆脱烦恼和黑暗。’立完此誓之后，天地大动，以至于净居诸天的宫殿大为动摇，诸天人都向下看，见菩萨作法供养，以至毁坏身体，不顾性命，都纷纷从净居天下来，站满半空之中，哭泣的眼泪像大雨般倾盆而下，又降天花雨以作供养。这时天帝释也自天宫下至国王的面前，不停地对国王赞叹，又问国王说：‘大王，现在您苦痛不堪，心中是否有悔恨之意呢？’国王立即答道：‘没有。’帝释又说：‘如今大王身体战栗不止，却还说不后悔，谁知道事实是怎么样呢？’国王又立誓道：‘倘若我从开始到现在心中皆无悔意，身上的所有疮疤将立即平复。’说罢此语，不久身上的疮疤即平复了。当时的国王，就是现在的佛。世尊，往昔苦身毒身以求妙法都是为了众生，现今功德圆满，为何要舍弃众生而入涅槃，使他们永远失去智慧光明呢？” （摘自《贤愚经》慧觉译 温泽远注释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