昔者菩萨，为大国王，理民以慈。恕已度彼^①。月月巡行贫乏，拔济鳏寡，疾药糜粥。每出巡狩，则命后车具载众宝、衣被、医药，死者葬之。每睹贫民，輒自咎责：“君贫德，民穷矣；君富德，民家足。今民贫，则吾贫矣。”王慈若斯，名被十方。

第二帝释，坐为其热。释心即惧曰：“彼德巍巍，必夺吾位。吾坏其志，行即毕乎？”便自变化为老梵志^②，从王乞银钱一千，王即惠之。曰：“吾西^③，恐人盗之，愿以寄王。”王曰：“吾国无盗。”重曰寄王，王即受之，天又化为梵志诣宫门，近臣以闻，王即现之。梵志叹曰：“大王功名，流布八极，德行希有。今故远来，欲有所乞。”王曰：“甚善！”曰：“吾宿薄佑，生在凡庶，欣慕尊荣，欲乞斯国。”王曰：“大善！”即与妻子，輒轻乘而去。天帝复化为梵志，从王乞车。以车马惠之，与妻子进路，依山止宿。

【注释】
　　　　①恕已：已当作己，恕己谓扩充自己的仁爱之心。
　　　　②梵志：原指在家从师学习《吠陀》的青年婆罗门，以后又泛称一切
　　　　　外道出家者。
　　　　③ ：老弱。

【译文】

从前，菩萨是大国王，仁慈地治理民众，仁爱待人。每月都要到贫穷的地方巡察，救济寡妇、鳏夫，有病的就送去药和粥。每次出去视察，都命令后面的车辆装满各种珍宝、衣被以及药品。遇到死人，就埋葬他。每次看到穷人，就自我责备：“君王缺乏德行，人民就贫穷；君王富于德行，人民家庭就富裕了。现在人民贫穷，就是我道德贫乏啊！”国王如此仁慈，名声流传天下。

第二天帝座位为之灼热，天帝心里吃惊道：“他的功德高大，必定要夺我的帝位。我破坏他的道志，他的德行就完了吧？”于是就变成个年老的梵志，从国王那儿乞讨一千银钱，国王当即施舍给他。梵志说：“我年已老弱，怕被人偷走，希望把钱寄存在国王这儿。”国王说：“我的国家没有盗贼。”梵志又说要寄放在国王这儿，国王就接受了。天帝又变作了梵志，来到宫门前，近臣通报后，国王立即接见他。梵志赞叹说：“大王的功名流传天下，功德高行世上少有。因此今天我特地远来，想有所乞求。”国王说：“好极了！”梵志说：“我前世缺少上天的助佑，生在平民家庭，非常羡慕尊贵荣华，想要讨要这个国家。”国王说：“好极了！”当即同自己的妻子、孩子坐上一辆轻便的车子，离开这个国家。天帝又变作个梵志，向国王乞讨车子，国王就把车、马都给了他。同妻子、孩子继续上路，靠着山住下来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 （摘自《六度集经》康僧会译撰 吴海勇注译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