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五通道士^①，与王为友，侻忆王德^②，仰视其宿，睹之失国。靖心禅息，睹天帝释贪嫉夺国，委顿疲疵。道士以神足^③，忽然之王所，曰：“将欲何求，劳志若兹？”曰：“吾志所存，子具知之。”道士即化为一辕之车，以送王还，晨各离矣。天化为梵志，复乞其车，即复惠之。转进未至彼国数十里，天复化为前梵志，来索银钱。王曰：“吾以国惠人，侻忘子钱。”梵志曰：“三日必还吾钱！”王即以妻子，各质^④一家，得银钱一千，以还梵志。

妻侍质家女，女浴脱身珠玑众宝，以悬著架。天化为鹰撮衣宝去。女云婢盗。录之系狱。其儿与质家儿俱卧。天夜往杀质家儿矣。死家取儿付狱。母子俱系。饥馑。毁形。呼嗟无救。吟泣终日。罪成弃市^⑤。
【注释】

①五通：即五神通，一天眼通，能见远近；二天耳通，能闻一切声；三他心通，能知他人心意；四宿命通，能知过去；五如意通，能自在奇变。

②侻：恰好。

③神足：即神足通，作用自在无碍谓之通。

④质：典当，抵押。

⑤弃市：古代在闹市执行死刑，并将尸体暴露街头，称为弃市。

【译文】

有位拥有五种神通的道人，同国王是朋友，那天正好想起国王的恩德，仰头看他的星宿，看到他失去了国家。于是静心进入禅定，看到天帝贪婪嫉妒，夺走王国，国民为此困顿贫病。道士就用神足的神通力，一忽儿就来到国王住的地方，说：“你想要得到什么，使自己这样劳神？”国王说：“我的志向所求，你都知道。”道人就变出一辆车子，送国王回国，早晨时分，各自分手。天帝又变作个梵志，又向国王乞讨车子，国王当即又施舍给他。转而上路，离国家还有几十里远，天帝又变成以前的那个老梵志，来讨还寄存的银钱。国王说：“我把国家施舍给人时，恰恰忘了你存的钱。”梵志说：“三天之内必须还我的钱！”国王就把妻子、孩子分别抵押给一户人家，得到银钱一千，还给梵志。

妻子服侍典当家的女儿，女子洗澡时脱掉身上的珠子以及许多珍宝，挂在架子上，天帝变作一只鹰，抓住衣服珍宝后，飞走了。女子说：“是婢女偷的。”国王妻子被审讯后关在监狱里。国王的儿子与典当家的儿子一同睡卧，天帝夜里前来杀了典当家的儿子。死去儿子的典当家把国王儿子交给监狱，母子都关了起来，瘦饿得不成样子，大声呼救而没人来救，只好整天呻吟哭泣，被定罪为死刑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 （摘自《六度集经》康僧会译撰 吴海勇注译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