昔者菩萨，身为猕猴，力干鲜辈，明哲逾人，常怀普慈，拯济众生。处在深山，登树采果，睹山谷中有穷陷人，不能自出，数日哀号，呼天乞活。猕猴闻哀，怆为流泪，曰：“吾誓求佛，唯为斯类耳。今不出此人，其必穷死。吾当寻岸下谷，负出之也。”遂入幽谷，使人负己，攀草上山，置之平地，示其径路，曰：“在尔所之，别去之后，慎无为恶也。”出入疲极，就闲卧息。人曰：“处谷饥馑，今出亦然，将何异哉？”心念：“当杀猕猴啖之，以济吾命，不亦可乎？”以石椎首，血流丹地。猴卧惊起，眩倒缘树，心无恚意，慈哀愍伤，悲其怀恶，自念曰：“吾势所不能度者，愿其来世常逢诸佛，信受道教，行之得度。世世莫有念恶如斯人也。”

佛告诸比丘：“猕猴者，吾身是也；谷中人者，调达是。”菩萨法忍度无极，行忍辱如是。

【译文】

从前，菩萨身为猕猴，力气在猴子中少有的大，聪明智慧超过了常人，常常心怀广大的仁慈，拯救众生。住在深山里，登树采果，看见山谷中有个陷入困境的人，不能自己出来，几天来哀号不断，呼喊上天求救。猕猴听到哀叫声，为之伤心流泪，说：“我立誓求佛，只是为了这类人。今天不救出这人，他必定会困死，我应当沿着崖岸下到山谷中，背他出来。”于是就进入幽谷，让人爬上自己的背，攀着草爬上山，把他放在平地上，指给他路径，说：“任凭你到哪儿去，分别之后，千万不要作恶。”猴子进出山谷，疲劳极了，就在闲静处躺下休息。人说：“在山谷中饥饿，现在出来了还是饿，有什么差异呢？”心想：“要是杀了猕猴，吃它来救我的命，不也很好吗？”就用石头打它的头，血流出来染红了地。猕猴躺着受惊而起，又眩晕着倒在树边，心里没有怒意，只是仁慈悲悯，悲痛他心怀恶意，它自己想道：“我的能力不能救度他，希望他来生常遇诸佛，信奉佛教，遵行正道行以救度，使世世没有像这人那样生恶念的人。”

释迦牟尼佛告诉各位比丘：“猕猴，就是我的前身；山谷中的人，是提婆达多。”菩萨法忍到彼岸，行忍辱如此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（摘自《六度集经》康僧会译撰 吴海勇注译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