昔者菩萨，身为雀王，慈心济众，有尚慈母；悲彼艰苦，情等亲离^①；睹众禀道，喜若己宁；爱育众生，犹护身疮。有虎食兽，骨柱其齿，病困将终。雀睹其然，心为悲楚，曰：“诸佛以食为祸，其果然矣。”入口啄骨，日日若兹。雀口生疮，身为瘦疵。骨出虎苏，雀飞登树，说佛经曰：“杀为凶虐，其恶莫大。若彼杀己，岂悦之乎？当恕己度彼，即有春天之仁。仁者普慈，佑报响应；凶虐残众，祸寻影追。尔思吾言矣。”虎闻雀诫；勃然恚曰：“尔始离吾口，而敢多言乎？”雀睹其不可化，怆然愍之，即速飞去。

佛告诸比丘：“雀王者，吾身是也；虎者，调达是也。开士世世慈心济众，以为惶务，犹自忧身。”菩萨法忍度无极，行忍辱如是。

【注释】①离：通“罹”。遭受。

【译文】

 从前，菩萨身为雀王，仁慈救济众生，胜过慈母；悲悯别人的苦难，就如同亲人遭罪一样；看到众生领受正道，欢喜得像自己得到了安宁；爱护抚育众生，如同救护自己身上的疮伤。有一只虎吃野兽，骨头卡住了它的牙齿，病困将死。雀王看到它这样，心里为之悲痛说：“诸佛都以吃为灾祸，果然是这样。”进到虎口里啄骨头，天天如此。雀王的嘴生疮了，身体也为此消瘦。骨头被啄了出来，老虎复苏了，雀王飞起来停在树上，讲说佛经道：“残杀是凶虐之事，罪恶无比巨大。如果别人杀自己，难道自己喜悦吗？应当扩充慈心救度别人，即有春天般的仁慈。仁者弘大的慈悲，助佑的回报也随之响应；暴虐残害众生，灾祸跟随如影追身。你思考我的话吧。”老虎听了雀王的告诫，勃然发怒说：“你刚离开我的嘴，就敢多话吗？”雀王看它不可教化，悲伤怜悯它，随即迅速飞走了。

释迦牟尼佛告诉各位比丘：“雀王，就是我的前身；老虎，是提婆达多。菩萨世世仁慈救众，作为自己急需要做的事，尚且担忧自身。”菩萨法忍到彼岸，行忍辱如此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（摘自《六度集经》康僧会译撰 吴海勇注译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