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万大臣亦皆投地，仰白王言：‘何不哀愍，怜我曹等。为一人意，舍弃我等？唯愿回意，莫与其眼。’二万夫人头脑打地，腹拍王前，亦皆求请：‘唯愿大王回意易志，莫以眼施，安慰我等。’五百太子涕哭王前：‘唯愿天父当具矜怜，莫以眼施，抚养我等。’时戒贤太子重白王言：‘愿剜我眼以代父王，所以然者，我虽身死，国无损益；大王无眼，海内靡恃。’时快目王告诸王臣、夫人、太子：‘我受身来，生死长久，设积身骨，高于须弥，斩刺之血倍于四海，而饮母乳过四大江，别离悲泪多于四海。地狱之中，破坏之身，烧煮斫刺，弃眼无数；饿鬼之中，受若干刑，火从身出，还自焦然，如是破坏眼亦无数；畜生之中，更相食啖，种种死伤复不可计；人间受身，寿多中夭，或争色欲，还相图谋，共相伤杀，死非一彻。如是破散无央数眼；正使生天，命亦不久。计本以来亦受多形，于此三界回波五道。为贪恚痴，碎身尘数，未曾给施用求佛道。如此臭眼，危脆之物，如是不久自当烂坏，今得用施，不应不与。今持此眼以用布施，求佛无上一切智眼，若我愿成，当与汝等清净慧眼，汝莫遮我无上道意。’”

【译文】

“一万大臣也都投地，恳求大王道：‘为什么不可怜我们，却为了一个人而舍弃我们呢？希望大王回心转意，不要施给他眼睛。’二万夫人以头碰地。腹拍于国王前，也都哀求道：‘恳求大王改变主意，不要以眼睛来布施，令我等安心。’五百名太子在国王面前涕泣不止，皆说：‘恳愿父王怜愍我等，莫以眼睛来布施，抚养我们成长。’这时戒贤太子又对国王说：‘愿剜下我自己的眼睛来代替父王的眼睛。之所以如此，我虽身死，国家没有什么损失；大王若没有了双眼，海内众生将无以依靠。’当时快目王告诉诸位小王、臣民、夫人、太子：‘我受身以来经常生生死死，设想积累的身骨比须弥山还高，被斩刺所流之血比四海还多，所饮的母乳超过四大江，因离别所流的眼泪多于四海。在地狱之中，身体屡遭破坏，经受烧、煮、斩、刺各种酷刑，眼睛无数次被毁弃；生于饿鬼之中受若干刑罚，火从身上冒出，自身被火烧焦，就这样无数次地损坏眼睛；生于畜生之中，互相残食，死伤不可计数；受人间之身，多数是夭折，或因争夺色欲，相互谋害、杀戮，死伤无数次。像这样损坏无数个眼睛，就算是生于天上，我的生命也不长久。计本生以来，受无数身形，于此三界之中轮回于五道之内。因为贪婪、愤怒、痴愚，损身无数次，从没有施舍用作求取佛道。这样的臭眼，仍脆弱之物，不久当自行烂坏，如今用来布施，不应该不给与。现在以此眼用作布施，求得佛道无上智眼，倘若我愿望得以实现，当给与你们清净慧眼，所以你们不要阻挡我求得正道之心。’”

(摘自《贤愚经》慧觉等译撰 温泽远等注译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