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由于万法唯心的缘故,因此治世的政治、法律、文学、艺术,以及资助人们生存的一切事业,如果它们是善的,有益于人类大众的,那么,也都是顺于正法的。这是因为心外没有一事物的独立存在,所以说万事万物都是真心所现。迷了真心的人,执著了客观环境和主客心识,他们就无法彻证真心本有的妙用;假如悟证了自己本具的寂而常照,照而常寂的真如妙心,那么,宇宙人生的一切现象,当下即是不可思议的妙有境界。但要悟证这万事万物的统一本源,而产生不可思议的妙用,这只有圣人才能达到啊!”
十二、为法忘躯
万历二十年,法师四十七岁。这年七月到京都访紫柏尊者达观法师,相会于都门西郊园中。达观法师见法师到来非常高兴,两人相对兀坐四十昼夜,目不交睫,谈论着如何撰写明代《传灯录》,并约定在曹溪相见,共同开辟禅宗的一代法脉。后来又同法师一同上石经山,观看了石经洞。石经洞里石板刻的藏经是晋朝一位静琬法师,因顾虑三灾坏劫无佛法,就在房山县凿石为板,刻了一藏佛经贮藏在山洞里,又用石门封闭。到了明朝时,这石经洞的塔院被和尚出卖,达观法师发心把它赎了过来。因此保全了石经法宝。这时,法师作了《琬公塔院记》和《重藏舍利记》,刻在塔院里。
第二年,牢山东区出现灾荒,饿死了很多人。法师把山中储存的斋粮,全部分给近山的居民。但仍不够,法师又乘船到辽东,买来豆数百石,使靠山的居民,没有饿死一个。
十月冬至节,法师到京朝贺太后,太后留法师过冬,并请法师在慈寿寺说戒。这时法师知太后储蓄已厚,就请她修建报恩寺。但因日本侵犯朝鲜,朝廷正商议派兵讨伐,修建之事只得暂停。
神宗皇帝因信仰道教,对内使经常为佛事行走,素来憎恶。有一次,太后派内使到东海牢山时,内庭以偶然事故触怒了神宗,又傍及了太后,大臣们都觉得很危险。这正给朝内反对太后的朝贵一个下手的机会,有些打算先把送经内使除掉,然后借用以前方士闹事的流言来打击法师和太后。因此他们先命令监视官员的服投人员,扮作道士的模样,上殿击鼓呈状,告法师侵吞国家库银,皇上一阅,不禁大怒,下旨逮捕法师与送经使者。
法师听到这一消息,就召集了大众说:“佛陀的慈悲拔苦精神,就是为了一个众生,也不舍三涂苦趣。这东海是边地,素来不闻三宝的名号。我在这里教化十三年,连三岁的孩子都知道念佛了。至于那些舍邪归正,修行佛法的,连乡比户都是。看到佛法在这里生根发芽,我的愿心已满足了,死又有什么值得遗憾呢?只是未能重兴报恩寺,感到有些痛心罢了!”
当法师告别大家,离开即墨城的时候,城中的百姓老少,都流着眼泪来送别,对法师此行的安危都十分担心。
法师到了京都,奉圣旨下押镇抚司。在升堂拷问时,执事官先受风旨,准备迫法师尽招太后在各山所施的资财。在苦刑的拷讯下,法师说:“我作为僧人来说是惭愧的,因为无法报答国家和人民给我的恩典。今天,我不会可惜这生命的完结,只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死去,的确有伤于皇上对太后的大孝啊!我如果为了奉迎皇上,曲意妄招而损坏了纲常之道,的确不是臣子爱护君王的诚心,这样做怎么对得起历史上那些清白高尚的贤哲们呢?”法师以精诚之心抵制了诬告,仅招认了以前供养的七百余金,愿请皇上查内库帐簿。当查清了内库后,除了以前代赈的七百余金外,果然没有丝毫差错,神宗这才明白过来,于是母子和好如初。但皇上还是以法师私自建寺为由,贬法师流放雷州充军。
自法师三月下狱起,京城内外诸寺院都为法师诵经礼忏,有些和尚还燃香炼臂持咒加持法师。
到了十月底法师将南行时,朝中许多士大夫们,大多穿着亵服,偏倚一足来相送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