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这里,人们说是一片净土,也是人们所说的“世外桃源”。我们在这里过的生活,对我们来说非常愉快,朝气蓬勃。外来的客人对我们都非常关心,说:“你们这儿条件太艰苦了!”我们似乎不知道艰苦是什么,咱们只知道很幸福,而不知道什么叫苦。
我所以能这么做,主要是能海上师的精神力量在推动着我,因为咱们有个原则,就是不违师命。所以当年能海上师叫我这么做,我就这么做了,可是做得并不太好,我心里也总是很惭愧。有的学生在我客厅里看能海上师的像,说能海上师像会朝他们笑,可是我看能海上师像,师父从来没对我笑过。由此可见,上师对我并不是很满意。
我为什么有这样一颗菩提心,乃至有这样的勇气,虽然挑不起重担嘛,轻担也挑一挑,主要是不敢违师命。当年我最后一次下五台山的时候(当时不知道是最后一次),下来以后第二年就搞文化大革命。在最后一次告别师父时,能海上师嘱咐我说:“你这一次下山去,以后有信心要学法的,你所学到的法都可以给他们学。”就因为能海上师这样一句话,就形成了我们今天这样的局面。
所以我们这里当老师的,当学生的,学的都是能海上师法流。因为能海上师法流实在是全面圆满,真是太殊胜了,能海上师编集的《戒定慧基本三学》、《菩提道次第科颂》实在是太好了,还有他编集的《文殊五字根本真言念诵法》,受到他师父康萨仁波卿的极为赞叹。能海上师本人也说这本《文殊五字根本真言念诵法》能使我们从凡夫修到成佛。能海上师法流的法,我们一辈子都学不完,更是讲不完。这不能说是我把能海上师法流抬得很高,似乎是出于师徒的感情,实在说是太丰富了,太殊胜了。
今天我做教学工作也有很大困难,要教育这些年轻一代,一定要广说,不能略说,实在是因为他们很难理解,而且也很难用得上去。要培养人才,在我的头脑里不光是讲法的问题,还要训练,训练他们能够用得上去,难就难在这里。
很惭愧,我是70年代初期开始弘法的,正式以办学方式来培养人才也已经有十多年了。由于种种的困难,加上我本人能力差,所以对能海上师法流的传授仅仅是开了个头。就拿能海上师编集的《戒定慧基本三学》中头一篇《菩提道次第科颂》来说,去年才讲到上士修法,已经讲了有一千多个小时了。怎么会讲得这么广?因为这个法流像宝藏那样,这个宝藏如果你善于运用的话,哪个地方全都用得上,而且现在的众生,年轻一代心理太复杂了,不光是空虚,还装进去很多东西。尤其在物质生活提高的情况下,必然会引起贪瞋痴泛滥。一个人掉在贪瞋痴里必然是迷迷茫茫,所以现在要弘扬正法,引导人走上正道,你不花极大的气力是不行的。
培养人才对我来说也有好处,说起来我是牺牲了自己的一切,让他们快快成就,而我在这些年轻人中间呢,至少可以老得慢一点。所以他们都说我很像小孩,我认为这就是好处。我讲课时就说:“人能保持一点童年的天真,是很可贵的。”
我54年上五台山那次,一共是24个人,是其中一个。后来清定上师也上去了。那时五台山清凉桥能海上师的吉祥律院,生活非常艰苦,常吃油麦面,窝窝头,洋山芋。因为我们是上海人,很不习惯。就特地给我们做客人菜,什么菜呢?就是黄豆做的豆腐,一碗汤里飘几棵菜叶子,这还是招待客人。
能海上师的生活是怎么样?一天,能海上师侍者叫我到上师那里去吃饭。我跟侍者师说:“我跟大众僧过堂。”侍者师说:“是师父叫你去的。”所以每天吃饭我跟能海上师面对面吃。这个不是优待,是叫我看看他是怎么过修行生活的。上师面前的菜,经常只是两块红腐乳。能海上师就是那么吃饭的。
他的寮房,里间是卧房,他整天坐在坑上翻译经典,下午才出来走走。外面一间客厅,吃饭就在这里,墙角经常放着花草。上师跟我说:“取其欣欣向荣。”所以我现在在能海上师像前也供了水仙花,取其欣欣向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