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海上师传(4)
——谭天 著
云悟茅篷今还在
云悟寺在小镇的西边,当车沿着盘山公路往上行的时候,山势越来越陡弯也越急,然而山色却逐渐变幽,汉旺镇安静的伏卧在山脚下。车开到尽头,有一新修的寺庙,我们以为云悟寺到了,停车进庙。正在疑惑时,遇到该寺的智增师父,我向他说明来意,他告诉我们说,这里是中寺,后来修的,他们没有关于能海上师的资料。云悟寺的墙上有海公的简介,你们要爬近一小时才到得了云悟寺,车开不上去,全是石梯。他旁边的师父听说我们是为能海上师而来,忙说,能海上师就是山脚下青龙村的人,他妈的坟还在下山的路边一块菜园地里。我乍一听,本能的表示怀疑。我忙问师父是如何知道的?他说,我是这本地的人,村里的人都知道。于是我告诉他,我们从山上下来后,请带我们去看看。我怎么也没想到,后来的这一看,开始了我不在计划内的寻访,引出了无数的陈年旧事。
一条已经修好的石梯路直到山顶,下午一点半,我们开始爬山。不亲自到云雾山,你怎么也领略不到这山的奇妙。走着走着,山雾便来了,放眼一看,周围的景因了雾的流动,全活起来。让人有走在仙境中的感觉。天已放晴,整座山几乎没有游人,只有虫鸣鸟叫伴随着自己的心跳声,让你不得不感叹,路修好了都很少有人上去,放在半个多世纪以前,这里更是人迹罕见的森林,隐蔽幽静,的确是修行的好地方。当我们已累得不想再走半步的时候,有两位拄着拐杖的老居士从山上下来,她们告诉我说,不远了,向上转4个拐就到了。今天是三月十五,她们特地来烧香赶斋饭的。经她们一提,我才知道,我们随意而来的这一天,2005年4月23日,竟是一个上庙烧香的日子。看着她们佝偻着下山,我有些愧意地迈着发沉的双腿,向山上爬去。不多久,一条通天的石级出现在眼前,我看到了殿顶的飞檐。
云悟寺到了。
走在山门口108级石梯上,石磬之声不断,成了该寺的一大奇观。一上顶,能海上师命名的“护国金刚道场”的石牌坊出现在眼前。“发菩提心由定生慧,趣解脱道以戒为师”的对联,如醍醐灌顶。这就是民国时期能海上师的静修之处!
想当年海公在此翻译藏文经典闭关修行,我不由心生敬意。
1943年,能海上师据佛学义理,将原“云雾寺”改为“云悟寺”。现在的匾是由中国佛协主席赵朴初亲自题写的,嵌于寺庙山门之上。寺庙的殿宇风格与寺内的佛像造型既有藏地密宗特色,又融有汉地显宗特征。左边祖堂供有能海上师的塑像,两边的对联是“上师悲心度有情,菩萨慈眼度众生”,在像前牌位上写着:“临济正宗44代、藏传格鲁派第29代、云悟寺中兴第一代”。大殿后的山上建有能海上师纪念塔一座,其旁是兴法法师和智光老法师的灵骨塔。在山的最高处,建有一个很大的巨形石塔,据寺庙的宗怡师父说,那是清定法师的灵骨塔,已经装藏,还没有开光。
当我们拜谒完海公塔爬上最高点,站在清定法师塔前的时候,灰暗的天空突然出现了太阳,竟照得人睁不开眼睛,我忙抓拍下了那难得一见的太阳。一两分钟后,太阳消失,云雾从山腰开始慢慢的飘动,天气变得有些阴冷起来。
宗怡师父介绍,云悟寺原名云雾寺。早在北宋年间,有一老僧驻锡山顶,结庐修行。离其茅篷不远处,有一笼竹子,常常开花结籽,老僧常采来吃。苦修多年后,他下山募化资财,在云雾山上修建佛寺,因山高林茂,终年云遮雾绕,而取名云雾寺。后经明、清两代重修,更具规模。并以云雾寺为主体,依山而下兴建有三座寺庙,为上山的脚庙,分别为上寺(上紫微)、中寺(中紫微)、下寺(下紫微),一山四寺连为整体。“文革”时所有庙宇被毁,仅存遗址。改革开放后,海公弟子兴法老法师,发心重建,经数年努力,形成了目前的规模。而现在修的中寺,是以前上寺的地址。目前云悟寺由成都昭觉寺方丈演法法师代方丈,中寺的智净师父代管。
我忍不住问他,能海上师修行的茅篷是否还在?他告诉我说,在,还在原来的地方,不过已作了维修。并热心地带我们去看。经过下山右边的一条羊肠小道,离寺庙不远,在翠竹簇拥下,有3间白墙青瓦房,每间约8、9平方米,都开着木质小窗,墙是竹笆修的,糊着泥。屋内空空,整个建筑非常简陋。
我站在屋外,看着四周云起云涌,修竹树木在雾中时隐时现,遥想海公当年在此修行的情景,真有一切都如梦如幻的感觉。半个多世纪过去了,茅篷虽然不再是原来的模样,一切也早已物事人非,但山色的无常变幻却依旧。
怕我下山困难,宗怡师父早砍了一根废竹子站在山坡上等我。他笑着说,你拿上这个好下山,并歉意地说:“我们庙里没有能海上师的文字资料,希望你做好后,我们能看到。关于上师母亲的坟,你们下山去问,那里的人都知道。”见天色不早,告别师父后,我们匆匆下山。刚走到山脚下,便听到中寺的鼓声,我一看表,正好5点,是寺庙上殿的时间。
远远的,我就看到,中寺的那位师父已在院里等着我们,而此时,我的腿累得发抖,几乎不听我的使唤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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