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海上师传（55）
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 ——谭天 著

爬雪山过草地以靴代枕

能海法师他们沿途过雪山草地。途中气候悬殊，晴雨多变。一遇下雨，四人则全身湿透，等到天晴的时侯又让太阳把衣晒干。像这样的情况，一天要遇到好几次。白天，太阳火辣辣的，晚上，出奇的冷，不时还下雪，这样往前走就更加艰辛了。

一遇下雪天，到处一片白茫茫的，很快，地上的雪就积起7、8寸。让人不辨道路与沟壑，大家只得试着往前走。连日来大家已经走了很多的路，脚上的鞋前后底早已磨穿，仅留中间片段，当他们不小心走在满布棘刺的沟中时，棘刺扎入脚心，由于是在雪地行走，脚已经冻僵无感觉。可是，等到午后转暖的时候，那痛才由脚心往上窜，大家才知道有刺。

到了晚上，他们找到又高又干燥的地方，上架帐篷，下垫毛毯，把身上的背架和衣带取下，先伏于地，后转向上，令襟在下，衣背在上，踡足而眠，方才觉得稍暖。衣即是被，别无褥盖，更别说枕头了。四人以靴代枕而睡。早晨起来，靴子被冻了，大家需要鼓起很大的劲，方能穿入，穿好后马上就要往前走，否则，久坐很容易冻伤脚。

在藏地行走，不苦于行路难，而苦于起床太早。能海法师他们从甘孜出来后，沿途居民就逐渐减少。他们4人是自带帐篷，每到一处，就要架设，出发时撤卸。藏地在白天几乎无雪，可是一到半夜，就雪满帐篷，第2天早晨起来，必须先去雪才能撤帐篷。由于天还未明，帐篷已经撤掉，站在旷野中，手足很快冻僵，因此他们得马上收拾东西就走。那苦，是难以想象的。

衣成膏油虱满全身

有时候，遇到翻大山，一天还不能过，必须宿山上，因山顶太冷，他们全挤睡在一起，上盖帐篷，早晨起来时，白雪压满了帐篷，雪大时篷塌下来，全部压在身上，他们得起来将雪扫净才能收拾东西往前行。

有时过河，河水结冰，牛马因畏寒都不敢行。能海法师他们为了求得佛法，什么艰难也不顾了。他们赤足涉水而渡，上岸时，泥巴冰水粘遍脚底，因冻木了，大家反而不觉痛，持稍堂，抹去冰石，再穿着靴前行，知觉在慢慢恢复的时候，那痛才往上灌。由于他们没有多的鞋，白天，在路稍好一点的时候，他们都赤足而行，久了脚底皮增厚，趾长肉甲，而从康定穿出来的衣服，已经成膏油，全身长满了虱子。有时，把人咬得不行。到了晚上，猛兽嚎叫声不断，让人听了不寒而栗。有时走很久都不见人烟，需备足干粮，各自背负而行。沿途所受的苦难，也磨炼了大家的意志。

从康定出来，行走了约两月，终于到了昌都。昌都为康定至拉萨的中点。又叫察木多，当时有居民六七百户，大小喇嘛寺很多，汉人在此居住的也不少。

能海法师他们去朝礼了在昌都的喇嘛寺，稍作调整，接着又由昌都向拉萨出发。由于他们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，足力已很强，所以在后来的行程中，速度也加快了。他们出昌都，过西藏桥，走了3里多，突然有群鸦千百遮道飞鸣，他们忙伏地而观这从没有看到过的景象，等乌鸦飞过后，他们才又前行。

刚开始的时候是一日一站，后来就一日两站，从昌都至恩达有两站，他们一天就到达了。虽然路途中遇到了很多难以描绘的苦，仍坚持过来，他们唯恐还没有到达拉萨，就被发觉，遣返汉地，而之前所做的一切准备和吃的苦都前功尽弃，所以怀着坚强的信心和毅力，他们一路走了过来。从昌都到拉萨，他们走了1月就到了，这时，大家才真正感到无比的快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