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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沙门文墨】(17)

             答 苕 华

              僧 度

         机运无停住,倏忽岁时过。
           巨石会当竭,芥子岂云多。
           良由去不息,故令川上嗟。
           不闻荣启期,皓首发清歌?
           布衣可暖身,谁论饰绫罗?
           今世虽云乐,当奈后生何?
           罪福良由己,宁云己恤他?

僧度本姓王,名晞,字玄宗,东莞郡(今山东莒县一带)人。少孤,与母相依为命。曾与同郡杨德慎女苕华定亲,未及成婚,而己母与女父母皆亡,因而万念俱灰,遁入空门。苕华服丧期满,写信并附了一首诗寄给僧度。诗曰:“大度自无穷,天地长且久。巨石故叵消,芥子亦难数。人生一世间,飘若风过牖。荣华岂不茂,日夕就凋朽。川上有余吟,日斜思鼓缶。清音可娱耳,滋味可适口。罗纨可饰躯,华冠可耀首。安事自剪削,耽空以害有?不道妾区区,但令君恤后!”僧度读完书诗,复了一封信并写了这首答诗,表示无意接受苕华的劝说,决心潜心向佛,在钟磬声中了却余生,后竟不知所终。《高僧传·竺僧度传》中记载了这件事。

苕诗运用道家的宇宙观和儒家的人生观作劝说,并辅以女性的委婉深情,可谓真挚动人。僧度因已皈依佛门,寂灭心性,感情自不如苕诗那么深挚,而更多地倾向于理性的论辩。

诗的前六句是针对苕诗上半关于“大道”的种种说法作回答。诗说,诸行无常,万物不仅有阶段性的变化,而且在刹那之间都有生灭,一切都处在永恒的流动之中。僧度用它说明,人生无常,世界无用留恋与执着。他针锋相对地破弃对方的观念。如对“巨石”,苕说“叵消”,他说“当竭”;对“芥子”,虽承认其数众,却不认其量多;对“川流”,苕的体悟是“时不我待,宜及时行乐”,而他的体悟则是“万物流转不息,万不可执着”。

接着六句是针对苕诗提出的人生理想的答复。诗人举出了荣启期为例,说明他的人生理想。春秋时的荣启期认为“贫者士之常”,“死者民之终”,“处常待终,当何忧乎?”这种安贫乐道、顺天知命的思想,是儒道思想的混合物。这说明释学传入中国,一开始就是和中国的传统思想交融在一起的。他之所以舍弃现世的享乐,为的是好求得来生的超度。这是释教的业报轮回之说,小乘派认为“现在之果”必有“过去之因”,也势必会生“将来之果”。

诗的最后两句说,一个人的获罪还是得福,全看自己的所作所为,重要的是自我的完善,旁的如后代的繁衍等等,就不必去领会它了。这是针对苕诗篇末所说的夫妇之伦的答语。

从答诗看,僧度对苕诗作答的态度很认真,只是他不能放弃自己的观点和主张。他以质朴的言辞充分陈述自己对人生与宇宙的看法,这种平实的风格,是他的诚实和恳挚的表现。从这两个青年人在婚姻问题上所产生的思想碰撞情况看,可以知道儒道释文化在当时人们生活中的影响。 (摘自《释诗卷》 潘人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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贯休山居诗

好鸟声长睡眼开。好茶擎乳坐莓苔。
不闻荣辱成番尽。只见罴熊作队来。
诗理从前欺白雪。道情终遣似婴孩。
犹来此事知音少。不是真风去不回。

(摘自《高僧山居诗》)    

(原济.紫气东来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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