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、一群居士

别以为一群居士没有主角，有的！如为主的叫杨护摩，洪威德，李护法，陈文殊……。这几天来，他们秘密地议论着一件事，这事非同小可，众居士要给全家人开家庭会，一致讨论通过方可执行。到底这事有多秘密，有多重大？我们守口如瓶，居士们不知情者亦感到他们中正有大事情将要发生。须经多方打听，但，终无所获。事情经过几个月酝酿准备之后，终归成熟，各怀喜悦，人人都抱着要为近慈寺金刚道场立一座永垂不朽的石碑，造一片无垠的福田而喜之不尽。

这群居士，在方丈室席地而坐，合掌向能海上师陈述捐田的理由：上师健在，三百多位僧人自然衣食无虞，上师入涅槃后，来近慈寺的居士自然少了，供养自然也就少了，僧人的生活自然也就生问题。我们筹集购买两百余亩田地的资金，三百多位僧人尽可安心修行，两百多亩土地，可以永远保持近慈寺僧人常住世间，救度众生。上师听后，呵呵大笑，你们比我还想得远啦。

这是在家世俗的想法。

老祖宗为了让子子孙孙生活无虞，所以就给他的子孙购田置屋，而且多多益善。殊知，他的子孙们躺在丰厚的生活中，则不思进取，不知报国，不知为民，这还要好一点；还不知哪一代子孙把这些田地房屋拱手出卖，成为不肖子孙，这也还要好一点；更因这些丰厚的田地房屋招来匪徒或官司引来杀身之祸，这且不悲哀。

世俗这些道理，也合我们今天的寺庙。

各位护法，我知道你们对上师三宝、对近慈寺金刚道场一片赤诚。我寂灭之后的近慈寺，持戒的，有饭吃，不持戒的饿死活该。

现在这点田土，我还嫌它是负担，很想一并送与农民呢。

——从明代吴姓居士将住宅、土地一并作寺庙冠名为近慈寺以来、直到解放，80余亩土地中有20余亩一直为邱姓佃租，解放后减租退压，近慈寺也因土地遭到冲击。可见上师先见之明。金钱、土地对于持戒修行的人来说，是个负担。

鹿为角所累，麂为麝所伤，人为财所亡。古人有云，君子忧道不忧贫。能海上师云，持戒就有饭吃，不持戒饿死活该。

戒律珍贵超过黄金、超过土地。因为，黄金和土地只能换回世间之物；却买不到一丝的戒法。戒法是用血汗，甚至生命换取的。我们持戒越精严，收获就越大，越究竟，还用得着患生活之虞吗？

四、甘蔗可以横起吃吗？

近慈寺趣事是很多的。

举例说，甘蔗可以横起吃吗？就是有趣的事儿被引起辨论。

能海上师的威名可大啦，惊动了蒋介石先生。1944年，蒋先生派员到近慈寺请上师任国民参政会参政员，又请他出任陪都的宗教联谊会理事。能海上师均毅然拒绝。

这下子震惊了美国在华的学者们，纷纷去近慈寺听闻能海上师讲经说法，有的还接受了皈依佛门的仪式。罗斯福总统还函邀上师赴美宏法。

美国人都住在寺里的译经院。还请了会作西餐的厨师。他们立志，要把能海上师的教法翻译去美国。

腊月三十夜，是中国传统的除夕之夜，近慈寺僧人是以“会供”方式度过的。会供中途有一段间歇时间，与会者，一面品尝点心水果，一面听沙弥堂的沙弥们精心准备的公案。（故事）

突然，殿堂一角哄笑起来了——原来美国学者们，把刮去粗皮的甘蔗横起啃，他们不知道从上面一节一节地吃下去，故此引得僧人们哄堂大笑。

上师叫暂停讲公案，要大家辨论可不可以横吃甘蔗。

有的说可以横吃；有的说这违反了常规，应该从上到下，吃一节剥一节地吃下去。这是一个有趣的辩题，同样吸引了美国人讨论的兴趣。

上师最后总结道：怎么不可以横起吃，你们美国人，吃出甘蔗的滋味来吗？他们也笑得非常可爱，回答说，OK，甜甜的，甜水。

这就对了。

从上到下，是依次第而达目的，从中横啃，是不依次第，直达目的。我们现在是依教而观，是依次第的；当达到目的的时候，进入大圆满心髓，有点像禅宗的顿悟，又有点像吃甘蔗从中间横啃，空明自显，当下解脱。到那时，身不动摇，心不起伏，五根不遮，任运自然，空明为镜，映万象而不分别，获得无断无住法性上的解脱。

——那时，我们沙弥不甚了解。今天，几个白发沙弥共同回忆一下，横啃甘蔗引来了上师大段法语，真是庆幸，庆幸！上师随机垂教可见一斑。

可惜上师座下的笔杆子隆莲尼师不在场，因为女性们在午后5时前已全部离寺。

上师即兴说法，生动有趣，如果读者有兴趣，请关注我筹备出版的《近慈至宝》一书。

近慈金刚道场师垂教，

能海上师三宝我敬礼！ （完）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（摘自《台州佛教》2008.6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