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第四章】 正业(续)
不偷盗
偷盗是贪欲或嫉妒的表现,拿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,是很难破除的坏习惯。有些人恶习难改,即使参加禅训课程尝试获得一些安稳与快乐,他们仍继续偷盗。在修行协会,我们知道人们偷窃蒲团的事,我怀疑曾有人在窃得的蒲团上禅修而达到觉悟的!图书馆也有同样的问题。由于修行协会位于森林中,无法快速取得重要的佛教藏书,因此自给自足维持自己的收藏,随着时间过去,有些书不见了。人们来中心禅修与研究佛法,却不了解拿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,对于追求心安永远无益,这难道不是很讽刺?
修习不偷盗的正业,意味着努力保持诚实,且尊重别人的财产。它意味着购物后店员忘了向你收费,或多找你零钱时,指出他的错误。它意味着特地去归还不属于自己的东西,且对于此行为不求回报。
当然,有时诚实确实会有物质报酬。我记得一则新闻,两个男孩在西尔斯百货公司的厕所捡到一整袋钱,他们把袋子带回家后,发现内有36,000多美元!在父母的支持下,男孩们决定把钱移交给警察。
事后发现有一个男人去银行存款时把钱落在洗手间。他确认袋子里的钱数量无误,因此得以物归原主。不难想象当他发现金钱遗失时有多么痛苦,以及失而复得时有多么感激。他一定会对正义与人性的善良重新燃起信心,他给两个男孩丰厚的报酬以表达谢意,且社会也表彰他们的诚实。拿别人的财物或金钱是偷盗常见的情况,但我们经常遇到比这还更微细的偷盗情况。侵占别人的创意也是偷盗,从办公室拿一些小东西,如笔、记事本、光盘等,带回家供个人使用也是。我们经常为自己辩解:“我可以靠自己想出那个点子。”或“这是公司欠我的,我已被剥削好几年了。”偷漏税、开空头支票、收受贿赂,以及从事欺诈也是偷盗。甚至当你饥饿时顺手牵羊,也是窃盗。记住!为了喂饱身体而出卖良心,绝不可行。
修习正业的道德规范,目的是让生活快乐。若违反它们,则在此世或来世,痛苦一定会尾随而至。快乐需要心安理得,别以为不偷盗是为了世人好,如此做,是为了自己现在与未来的满足。
随着超越努力对抗任何偷盗形式的粗略层次,我们开始提升对别人需要的关心,在物质方面较不会自私自利。以不偷盗戒为指南,我们变得比较不嫉妒别人的财物或好运;反之,我们能欣赏别人的快乐。
不邪淫
佛陀的话通常被译为“不邪淫”,其实它不只是指性行为而已,这句话的直译为“不放纵感官”──一切感官。邪淫是感官放纵特别有害的形式。
为了持戒的目的,传统上认为佛陀所说“不放纵感官”, 特别是指不邪淫。邪淫包括强奸与操纵某人违反其意愿性交,邪淫戒是指不和未成年人、动物、别人的配偶或伴侣,以及受父母或监护人保护者性交。若未结婚的相爱伴侣之一背叛对方,那也被认为是邪淫;和适当与同意的成年伴侣性交,不被视为邪淫。
人们漠视这些定义,因性欲而惹上许多麻烦,讽刺的是,性欲永远无法被完全满足。无论人们冒了多少危险或经历多少身心痛苦,尝试满足欲望,结果都陷入其中,无法自拔。有些人因性欲造成的身心煎熬,而转向禅修。很不幸地,即使在努力获得一些内心专注与安稳的过程中,经常看到性欲仍持续困扰他们。
这个问题唯一的解决方式是,从节制性事开始。若你不能做点自我节制,通往快乐的正道将永远崎岖难行。有些很认真的禅修者已大幅改进喝酒或说谎等坏习惯,却不明白为何要约束性行为。他们说:“我不懂生活中有点乐趣有何不可。”传统上对不当伴侣的列举,似乎为他们开了一扇小门,他们立即察觉其中并未反对和许多人发生关系,只要是适当与未婚的即可。它也未反对廉价的激情,但廉价的激情会让你堕落,并降低你的自我价值。随便性交伤害你,也可能伤害别人。
这种乐趣有什么好?带给你欢乐?满足你的欲望?然而,过去我们一直说渴爱──欲贪──是痛苦的根源。佛陀的第二圣谛告诉我们,一切痛苦皆源于欲贪。混乱的性行为,是使心陷入渴爱与憎恶循环最简便的方式之一。性欢愉如此诱人,而它们的阴暗面──拒绝、难堪、挫折、嫉妒、不安全感、后悔、寂寞与渴望更多──如此令人难以忍受,它们迫使人们不断地重蹈覆辙。
问题是爱欲无法通过肉体的满足而得到纾解,这么做就像搔抓毒葛疹一样。虽然搔抓也许可以暂时止痒,但它会扩散毒液并使问题更加恶化。治疗你的情况需要自制,要克制那些让你更加不适的行为。
佛陀用一个强而有力的比喻,来说明人们思考性欲时常犯的错误。在佛世时,常看到麻疯病患聚集在火边烧灼伤口,这疾病使人奇痒难耐,用火烧脓疮让他们感到稍微舒服一点。但火无法令伤口愈合或治愈疾病,反而会烧伤自己。一旦短暂的舒适感消失,脓疮就会因烧灼而肿胀、流脓,这些可怜的受苦者将比以前更不舒服、更痒。因此,麻疯病患们又再重回火边烧灼自己。
佛陀说,人们想从性欲寻求纾解的情况就像这样。当走向纵欲之火时,他们暂时从性欲的痛苦中得到纾解,但放纵之中并无治愈的力量,只是烧灼自己。接下来的渴爱与奇痒会更加剧烈!
佛陀接着说,现在想象一下,一位伟大的医生出现,并为麻疯病患带来解药,病患服用之后完全康复,此时他们会如何看待火呢?世上再也没有任何力量,让他想再烧灼自己。以前的同伴呼唤他加入围在火边,并再次烧灼自己,这位已痊愈的病患记得那个情景──渴爱的疯狂与烈火的暂时纾解,再也没有任何事能让他重回火边。他为以前的同伴与先前的痛苦,深感悲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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