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个月以后,他学五部论。后来天智和尚讲《俱舍论》讲得很快,当时听的人都莫名其妙,他都听懂了,每天都作笔记,第二天他就演讲。就这样他在近慈寺一直学了十五年。
解放后海公上师住在五台山清凉桥,近慈寺不到一年就走了一百多人,寺院里面没有供养,好多人都去打工。他说“我宁愿饿死,也不去打工的”。寺院留了三个人,做香灯,他照样每天念经,修《五大金刚》,不管他们怎么骂、斗,他都不理,因为他成份好,他是贫雇农,对他没办法,他们骂他,他就说:“你算老几,你看我是谁呀,我是贫雇农。”(众笑)那个时候贫雇农是最大的。去外面打工的每天有吃饭的地方,有自己吃的东西。他在寺院里吃麦糊,还要做供,有时做供的面,自己吃一顿,有时吃不到。他每天供水供灯,近慈寺几个殿他一个人负责。
第二年,海公上师在五台山清凉桥授灌顶,当时有个老师父住他隔壁,过去近慈寺都是罗汉床,一米宽,一米长,他说在近慈寺十五年时间,没有腿伸开来睡一夜。这个老师父晚上偷偷来叫他,把他拉到身旁,小声告诉他:“海公上师在五台山清凉桥授灌顶。”听了这话,他不说话,肯定寺院不让他走,近慈寺殿堂的香灯,都是他管嘛。后来他为了去受灌顶,向寺院当时当家师请示要去五台山,“不行,”不同意就不同意啰,到晚上大家睡着了他翻墙跑!(众笑)当时有个居士供养他几十块钱,坐火车赶到五台山,当天晚上刚好进坛,进坛就受灌顶。以后就在清凉桥依止海公上师,又住了十来年。开始大家都对他大老粗光干活看不起,当时海公上师讲《现观庄严论》,讲了以后呢,他就下来给大家复讲,当时同学中有个别的跟海公上师说:“上师,清海师这种人怎么能给大家讲啊?”海公上师说:“他不讲的话,有谁来讲?”这么说了以后,再也没有人向海公上师打小报告了(众笑)。以后你们有机会可以听听我们上师讲的那些磁带,他讲得生动自如,他讲经从来不用参考资料,他说休息好就是最好的参考资料。
晚年时,他每天生活从早上三点起来,这是我们五台山习惯,起来敲钟以后,我们在这边念经,他自己呢在房里面念《上师供》、《大威德十三尊》、《杜金巴》、《却甲》,还有法尊法师翻译的《广论》。念完以后,吃完早饭绕塔十三圈,然后回房修行。夏天八点多的时候接待居士,没有么就看看书。中午吃完饭他也绕塔十三圈,还磕大头几百个,然后才到圆照寺后大殿。他每天在那里坐,当时他的法座特别简单,做个箱子,上面放个垫子。他从小是做苦力的,特别惜福,我们稍微糟塌点东西他就大发雷霆。
我们上师主张第一要干活培福,不培福什么都不踏实,你的智慧不开。有句话:“福具障自泯”,福气大了障碍就没有了。有时咱们学法无形中就起障碍了,有的是自己个人的烦恼习气,有的是家庭、周围的人给你搞的,这都是自己的福气不够,不能怪别人啊。《科颂》里就有句话:“增上谓外缘,是正报所依,世人不了此,缘劣怨他人。”外界的增上缘是自己过去做的善恶结的果实,你现在所感受,所受的环境都是你过去多生多世的结晶。身体是正报,外缘为正报所依。比如说,总统来,总统的接待;叫化子来,叫化子的接待。我们上师讲了一个笑话:我们二众师,禅智师,可能也是开悟的,一说话就是佛法的一套,有一次积了点钱,带了干粮去北京。火车站一下车,没人接她,又没钱,只好晚上到候车室休息,结果被巡察轰出去了,到没有人了她才进来。看到自己钱和干粮差不多了,只好回来了。一个人福气不够,到什么地方,自己带干粮,没人接待。班禅大师80年视察五台山的时候,那个时候五台山出家人衣服都不敢穿的,刚刚落实政策,政府要求该修复的修复,打扫的打扫,把所有文革收在塔院寺藏经楼的出家人衣服都拿给大家穿起来。班禅大师一来,说:“我以为五台山什么都特别破烂,原来还保持得这么好。”其实政府一个多月前才准备好的。
有福气的人呢,就是“增上谓外缘,是正报所依。”“世人不了此”,不学佛的人不了此,“缘劣怨他人”,有什么事情不开心啦,都是别人惹我。没想想自己过去有没有惹别人,假如没有过去的因,怎么得到现在的果呢?所以咱们现在应该想到,一切都是因缘果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