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台山当代名僧
张玉良 刘天良 安建华著
寂 度(2)
历史的发展有时很像天气的变化,让人捉摸不透。谁能想到,当时间推进到1966年的时候,极度贫穷的中国,像发了疯一样,举国上下闹开了“文化大革命”,揭开了人类历史上极为荒唐的一幕。为害所及,连佛门圣地五台山也不能幸免。德高望重的能海法师在1967年元旦节被迫害身亡。
寂度法师面对能海上师的遭遇,他感到极度的悲痛和困惑。他想不通,像师父这样举世闻名的大德高僧所犯何罪,竟遭到如此的迫害?他想不通,他想不通啊!他怀着悲愤和无奈,在师父去世一年后,即1968年也被迫离开五台山,被赶回四川原籍去种田。这时,他已年近花甲。有好多像他这般年岁的僧人被赶回老家去种地为生时,因心灵空虚和为生活所计,都娶妻成家,打算苟且余生。而寂度不然。他虽恢复了出家前的俗名黄裕昆,但心里想的依然是佛的教义和几十年相濡以沫的能海恩师的教诲。为世所迫,他不能像以往在寺庙中一样潜心学佛了,他必须面对现实,参加农业劳动和当时必须参与的一些社会活动。但时局没法剥夺他菩萨一般的心肠。他看到特别贫苦的人家,不仅从道义上给予支持,鼓励他们鼓起生活的勇气想办法摆脱窘境,而且从经济上力所能及给予关照。常常以佛的教导开启一些对生活失去信念的人们的心扉,使他们断除烦恼,不断清除生活道路上的一些障碍。劳动之余,回到家里,将门一关,他便翻开经卷,认真温习功课。每当此时,他感到浑身轻爽,快乐无比。他想,也许这一辈子我再无缘出家了,但我对佛的情缘无论怎样都是无法斩断的。他发誓说,我将以此心走完我未来的人生之路。不管前程怎样坎坷,佛永远在我心中。
在对佛门生活无限的怀恋和向往中,他在故乡的土地上摸爬滚打了整整十年。1978年,国家拨乱反正,落实宗教政策,他又被请回了他梦魂索绕的五台山,任十方丛林碧山寺当家师。是时,他已年近古稀。1981年,71岁的寂度法师受五台山佛教协会委派,移锡于塔院寺,担任住持。多少年人去寺空,原先香火隆盛的千年古刹如今是破败荒凉、杂草丛生,风过处尘土漫天,使寂度老法师嗟叹不已。看到围墙上依稀留存着文革中的极左标语,诸如“横扫一切牛鬼蛇神”等刺人心目的东西,他连连摇头,不住地说:“罪过,罪过!”
他到塔院寺时,已先他有五位僧人到了塔院寺。偌大的寺院只有五、六位僧人,寺庙东院还被外单位工作人员临时占用着,法师心中真说不上是种什么滋味。他发誓要重修寺庙,扩大僧团,使荒凉破败的古刹重新变成文殊菩萨的清静道场,并逐步将其变为十方丛林,为五湖四海而来的僧众提供良好的修持拜佛的场所。正好,当时任山西省副省长的卫逢祺到五台山视察,寂度法师抓住机会找到卫副省长,结果得到大力支持,才使外单位工作人员退出寺院,为设清静道场奠定了良好基础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国内形势越转越好,塔院寺在寂度法师领导下也在不断地发生变化,又一步步兴旺起来。
1985年、1986年国家几度为塔院寺拨款维修寺院中轴线上的天王殿、大慈延寿宝殿和藏经殿。之后,寂度法师又自筹资金揭瓦翻修了山海楼,落架维修了东西配楼以及东西两排僧舍。另外,还安装了锅炉,为各僧舍输送暖气,改善了僧侣们的住宿条件。在维修藏经楼的同时,他又重塑了八大菩萨像,并于华藏世界转轮藏内安装了1000尊小佛像。对于塑像的每一个细节,寂度法师都要进行认真鉴别,致使1000尊小佛像每尊都神采各异,栩栩如生。
谈到寂度法师对寺庙的修缮,特别应该提及的是对大白塔的两次维修。
大白塔是五台山的标志。由于年久失修,外表斑斑驳驳,一派容颜不振的样子。巍峨高峻的大白塔呈佛瓶状。就在那“瓶颈”上居然就长出两棵树来。一棵是杨树,另一棵是榆树。那杨树稍小点,那榆树长得特茂盛,从下望上去,凌空出世,酷像一只振翅欲飞的仙鹤。据一位老者讲,说那榆树长在几十丈之高处,看去有碗口般粗细,如落到地面,足可以做模子用了。他说,清朝末年,这白塔的“瓶颈”上也曾长过一棵树,是杨树。后来被一场大风将那树从中刮断了,你猜怎么着?仅掉到地面上的一截主干就做了一条梁,粗点的树枝都做了椽。那树冠上掉下的三个喜鹊窝,让塔院寺二百多僧人烧了半个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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