住于阿罗汉果定

还有一次，舍利弗对阿难描述他如何进入微妙的禅定，在其中他对于任何熟悉的认知对象都没有概念。对于地界，他没有“地”的概念，对于其他三界（水、火、风）、四无色定，以及包含在这个世间，或世间之外的其他一切事物也是如此。但他说并非完全毫无概念，他唯一的概念是：“涅槃是‘有’的灭尽。”

这个不可思议的成就，似乎与舍利弗经常修习的“空住”一致。我们在《乞食清净经》中看到，佛陀有次注意到舍利弗的相貌平和光彩，便问他如何得到这种光彩，舍利弗回答他，那是因为经常修习“空住”。因此佛陀宣称，这是圣者的住处，并进一步详细叙述它。

注释认为这个“空住”就等同“阿罗汉果定”^①，藉由专注于涅槃的空性而入定。当舍利弗进入这个禅定时，即使最高天界的天神也会降临人间来礼敬他，就如大迦叶尊者在下述偈颂中的证词：

强力显赫诸天神，

如此上万梵天众，

合掌恭敬礼敬彼，

睿智法将舍利弗，

安住禅定大禅师：

“礼敬彼，最优秀者，

敬礼彼，无上尊者。

汝之禅定深莫明，

吾等咸叹未能知。”

具足四无碍解智

与舍利弗精湛禅定相辉映的，是他由观禅中淬炼出来透彻而精确的分析能力，两者善巧地取得平衡。在佛陀的比丘弟子当中，舍利弗是“大智慧第一”，他在智慧运作上，仅次于佛陀本人。舍利弗的智慧主要是表现在四无碍解智上，那是他在出家后两周内获得的：

朋友！在我出家后半个月内，我钜细靡遗地领悟到义无碍解智、法无碍解智、词无碍解智与辩无碍解智。我以许多方式来叙述，教导与宣扬它们，建立、揭示它们，解释并澄清它们。如果有人有任何疑惑，他们来问我，我都会详加解释。在场的世尊，对我们的成就了如指掌。

第一个义无碍解智，是对于教法的意义生起特殊的洞见，了知它们的内涵与脉络，以及从事物的由“因”而推到“果”。第二个法无碍解智，是针对教法本身的洞见，了知它们在整个佛法架构里的关连，以及从事物的“果”溯及“因”。第三个词无碍解智，是对教法的语言、文法与词形变化理解上的技巧。第四个辩无碍解智，是率前三种智去阐释教法，以唤醒他人觉悟的能力。

舍利弗不只在个人理解上胜出，他在教导与解释“法”上也不逊色。因为他在各方面都如此杰出，因此在《不断经》的结尾，佛陀宣布舍利弗是他的真嗣子，并且是他在“转法轮”工作上的大助手：

如果要说有人已通达并圆满圣戒、圣定、圣慧与圣解脱，此人非舍利弗莫属。

如果要说有人是世尊的真嗣子，从他的教诲出生，从法出生，由法形成，是法的嗣子，而非世俗利益的嗣子，此人非舍利弗莫属。

在我之后，比丘们，舍利弗正确地转动无上法轮，就如我所转动的一样。

第三章 转法轮者

舍利弗尊者的开示与被认为是他所作的书，形成一个内容广大的教导体系，其解说的范围与种类都足以媲美世尊。舍利弗对如何清楚地组织与呈现“法”的丰富内容有独到的见解，他的方式不只是增长智慧，同时也包括发愿精进修行。

在上座部传统中，他不只被视为许多首要经典的开示者，同时也被视为三部重要注释的原始注释者，以及最后编纂阿毗达摩的负责人。我们底下将逐一探讨。

译注：

①阿罗汉果定：果定是圣弟子才能证入的出世间定，其所缘是涅槃。证入果定的目的是当下得以体验涅槃之乐。在这些定中，生起的是与圣弟子证悟阶段相等的果心，如阿罗汉能证入阿罗汉果定。（摘自《觉悟之路网站》向智长老撰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