佛陀微笑地回答说:“莲花色!我的回来,迎接我的不能算你是第一人,须菩提尊者观察诸法的空性,才是真正迎接见到我的第一人,因为见法的人才能第一个见到佛陀。”
故事是将佛陀神格化了的,但是,在佛陀的教法中对宇宙人生真理的体会之重视,就是要破除对事相的执着,所以有一次佛陀在般若会上对须菩提说:“须菩提!你深能体会真空的道理,你可以向在场的菩萨们解说般若波罗蜜多相应之法,以满足他们所学的要求。”
于是,须菩提尊者说菩萨与般若波罗蜜多相应之法。他说:“甚么法才名为菩萨呢?甚么法才名为般若波罗蜜多呢?他不见有法名为菩萨,亦不见有法名为般若波罗蜜多。即是这两个法的名称我也没有去区别,我以这样的认识来表达菩萨说般若波罗蜜多的相应之法。”
佛陀对须菩提的解说很满意。菩萨只有名为菩萨,般若波罗蜜多只有名为般若波罗蜜多,所谓菩萨与般若波罗蜜多的名称,只有名称而已。这本是不生不灭,不过为了便于宣说,才假立为名。这个假名,不是在内,不是在外,也不是在内外之间,本来就是不可得。譬如讲“我”,亦唯有假名,“我”的本体本来就是不生不灭的。有为的诸法,是如梦、如响、如影、如幻、如阳炙、如水中月。可是,菩萨要证到不生不灭,仍然要修学菩萨法与般若波罗蜜多法的假名与假法。
菩萨修学般若波罗蜜多,色受想行识的常与无常,乐与苦,我与无我,空与不空,有相与无相,有为与无为,垢与净,生与灭,善与恶,有漏无漏,世间与出世间,轮回与涅槃,都是不可执着和分别的,为什么要这样呢?因为菩萨修般若波罗蜜多也不见般若波罗蜜多时,不应对诸法起分别之想,应住于空,住于无分别。菩萨修六波罗蜜多等其他诸行,也是不见菩萨的名;不见般若波罗蜜多的名。菩萨只有求一切智,知道一切是诸法的实相,而这个实相才是不垢不净的。假若菩萨能照这样修习般若波罗蜜多,知道名相是权巧而假立安立,则对色受想行识和其他一切诸法,都不生起执着,对智慧不生执着,对神通不生执着,对什么都不生起执着,为什么要对一切法都不执着呢?因为执着就是不可得。
照这样的修习般若波罗蜜多时,对一切法都不起执着时,才能增加完成六波罗蜜多的修行,才能进入修行者的正位,才能住于不退的地位,具足神通,畅游佛国,化益众生,供养诸佛,庄严清净佛土,自己安住自在解脱的境界。
佛陀在这时,对须菩提问道:“须菩提!你有这样的想法吗?色,是菩萨吗?受想行识是菩萨吗?眼耳鼻舌身意是菩萨吗?地水火风空识是菩萨吗?远离色受想行识眼耳鼻舌身意地水火风空识的人是菩萨吗?
须菩提回答说:“这以上都不名为菩萨。本来所谓众生者,是不可知不可得的,不论什么菩萨也是如此,色受想行识是不可得,说有这个法,说没有这个法,远离这个法性都不名为菩萨。”
佛陀听了须菩提的回答,很高兴的称赞说:“对了!须菩提!所谓菩萨,所谓般若波罗蜜多,皆是不可得,菩萨虽要修习,但本无修习。须菩提,我再问你,色受想行识等的诸法是菩萨义吗?”
须菩提肯定地说:“色受想行识等都不是菩萨义。”
佛陀又嘉许着说:“须菩提!你说得太对了。菩萨修习般若波罗蜜多时,色受想行识等的诸法或常或无常,或有为或无为等,皆是不可得,菩萨应以碧空无瑕,晴海无波的心情去修习般若波罗蜜多。须菩提,你说你不见到菩萨与菩萨名的法,法与法界,法界与眼界,眼界与意界,这些相对的诸法并不是对立的。菩萨这样修习般若波罗蜜多,不见甚么法,就能无诸恐怖;把心停于法,就没有后悔的事。菩萨的心的作用,也是不可得和不可知的。因此,这个心不停于任何一物,也才没有后悔的事。须菩提!如你所说,菩萨应如此修学般若波罗蜜多。菩萨修习般若波罗蜜多,不得般若波罗蜜多,也不得菩萨名,这才真名菩萨,真名般若波罗蜜多,这是为菩萨所说之教。”
须菩提对性空的真理有深刻的了解和认识,他解空第一的盛名,就这样在僧团中受着大家的尊敬。(摘自《人间佛陀与原始佛教》弘学著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