佛陀般涅槃
此经的第六节从佛陀的最后教导开始。
最后的教导
首先,佛陀建议比丘们永远不要认为他死后就不再有老师,“因为我去世之后,法与律就是你们的老师。”即使到今天,对他的信徒来说,佛陀在经中的这番话仍具有关键性。
其次,在他死后,比丘们不再无区分地称呼彼此为“朋友”。戒腊较长的比丘可称呼浅腊者为“朋友”或直呼其名,而浅腊者则应使用“尊者”,这规定确认德望是根据僧团中的戒腊,而非比丘或比丘尼个人的身分。
第三,同意比丘们根据自己的判断,舍弃微细戒与一切相关规定。
第四,同时也是最后的教导,对阐那比丘实施“默摈”(直译为“梵罚”。)阿难问这应如何理解,佛陀解释,不应对阐那说话、劝告或教诫,除非他忏悔。
询问有疑者
在交代完这些有待阿难去完成的根本外在指示之后,佛陀再次转向与会僧众,问他们对佛、法、僧与修行之道是否有任何疑问。他们应趁佛陀尚未寂灭之前,赶紧提出问题。但连问三次,都没有人回应。于是阿难说这真是令人惊讶,竟然无人有任何疑问。
佛陀再度更正他,因为阿难并不确知所有的人真的毫无疑问,该比丘可能只是不希望将它说出来,或在这最后的时刻并未察觉到它,只有拥有一切知者才能以这种方式说话。
但其实当时的情况正如阿难所说,而佛陀会如此说,只是为了显示阿难的信心与正觉者的真实洞见不同。在场的五百名比丘至少都是入流者,因为这个成就的表征之一,正是断除终结。
世尊再度转向与会僧众,给他们临终的遗言:
现在,比丘们!我对你们宣说此事:一切有为法的本质终归于灭,应朝解脱目标精进不放逸!
佛陀于第四禅中般涅槃
在世尊说完这些遗言之后,他便进入四种禅与四无色定,最后进入灭尽定。当阿难见到佛陀入灭尽定时,便对阿那律说:“尊者!世尊已般涅槃。”他不再称呼他为“朋友”,而是视之为戒腊长的比丘,虽然两人是在同一天出家。
然而,阿那律具有天眼通,于是纠正他:“佛陀是在灭尽定中,他尚未般涅槃。”只有像阿那律这样的阿罗汉,才能认出这最后微细心境的差别。随后佛陀便反向进入九次第定,回到初禅。然后再从初禅逐步进入第四禅,最后就在第四禅中般涅槃。
在他生命结束的时刻,大地震动,雷声隆隆,如他所曾预言的一样。曾请佛转法轮,本身也是个不来者的梵天娑婆主,说了一首偈颂,指出即使连佛陀的金刚身也是无常的。身为入流者的帝释天王也说了一首偈颂,重复佛陀自己说过的名言:“诸行实无常。”阿那律平静地说了两首偈颂,但阿难则悲叹:
其时甚恐怖,身毛皆竖立;
具一切慈悲,此等正觉者。
阿那律安慰大众与阿难
尚未达到究竟解脱的五百位比丘,也和阿难一样悲泣。阿那律尊者则安慰全体大众,为他们指出永远不变的无常法则,并将他们的注意力转移在场的无形诸天上,他们之中也有悲戚者与解脱烦恼者。
阿那律彻夜都和阿难谈论佛法,在他们四十三年的出家生活中,这两位个性截然不同的兄弟之间,似乎未曾有过一次佛法对谈。但如今阿那律全心全意地投入照顾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,因为他是如此地需要安慰。
到了早上,自然被视为亲近弟子间指导者的阿那律,请阿难通知末罗族人佛陀般涅槃的消息。
佛陀荼毗与立塔供养舍利
阿难传达讯息之后,末罗族人等筹集盛大葬礼所需的一切用品,如花、香等,然后便前往娑罗树林。他们持续七日,都以庆祝的舞蹈、歌唱与音乐,以及旗、帜与花、香,礼敬佛陀的遗体。
人们可能会质疑他们怎么会在此时想到庆祝,但他们为何应该哀悼呢?那并无法改变什么。他们以歌声与舞蹈表达对佛陀的尊敬:庆祝佛陀已出现于世,庆祝自己已听闻佛陀的法,庆祝佛陀长久以来已走遍印度教导了许多人,以及庆祝他已建立守护佛法的僧伽。
第七天,他们搭起荼毗的柴堆。当末罗人想要点燃柴堆时,却总是点不着。阿那律解释那是天神在阻止,因为他们想等到大迦叶尊者抵达,他在佛陀最后的日子里并不在场,如今和一群比丘正在赶来拘尸那罗的途中。当迦叶抵达时,他和同伙比丘一起绕佛三匝,表达对世尊最后的敬意。然后,柴堆自行点燃,遗体烧到只剩骨头,没有任何灰烬。
当邻族听到佛陀逝世的消息时,纷纷派遣使者来迎请舍利,以便为它们建塔。但末罗人却说舍利是他们的,因为佛陀是在他们的土地上入灭。最后,一个聪明的婆罗门劝他们,别为这最伟大和平缔造者的遗骨而争吵,并建议他们将所有舍利等分成八份,这才平息了纷争。这位婆罗门要求拥有装舍利的容器,最后赶到的另一族人则得到柴灰,如此就建立起十个纪念塔。(摘自《佛陀的圣弟子传2》何慕斯·海克撰)